直到第四天才稍微好转,高热终于退下去,人却还迷迷糊糊的。
穆宁坐在床边,视线微垂,落在唐松灵白里泛青的脸上。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想着七年来和唐松灵的点点滴滴,将回忆翻了个底朝天,掰开了揉碎了,还是没从里面翻出一点唐松灵喜欢过她的痕迹。
“呃”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低吟,猛地将穆宁游离的意识拽回现实。
“松哥?”
“咳咳——”
“要喝水吗?”
他刚醒,意识无法聚拢,盯着穆宁看了半晌,“什么时候了?”
“先不管什么时候,你试试还有哪不舒服,我去叫大夫,睡了四天,吓死人了。”
“四天?”唐松灵这才看了看周围,意识到自己在病床上躺着,“我没有那不舒服,我妈呢?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还和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把医生护士吓得够呛,现在盯她盯得可紧了。”
唐松灵有些愧疚道:“对不起,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操持,辛苦了。”
闻言,穆宁倒水的动作滞了下,“你总是对我这么客气。”她将暖瓶盖好,把唐松灵扶起靠在床头,又把刚倒好的热水递给他,“这些难道不是我该做的吗?”
唐松灵漱了口,将热水凑到嘴边喝了几口,感受着烫热的液体通过食管流进胃里,才觉得好受很多。
“你没有照顾我们母子的义务。”
“你也没有照顾我和蒙蒙的义务,不也照顾了这么多年,难道什么关系都要靠法律约束,讲所谓的义务,那人间还有真情吗?”穆宁盯着他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杯,声音有些黯淡,“你总是把我们之间划分得这么。”
“对不起”
穆宁将视线从水杯挪开,落在唐松灵有些歉意的脸上,道:“你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回来得特别晚,干什么去了?”
“去找池律了。”
穆宁毫不意外,即便已经猜到,还是觉得难受得紧,“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和他在一起了吗?”
唐松灵苦笑了下,“他恨我,很排斥我。”他低了头,“只是我单方面的纠缠而已。”
穆宁微微睁大眼睛,似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又觉得理所当然,“那如果他一直都不接受呢?”
很久唐松灵都没再说话,就在穆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道:“那也没什么,至少目前来看没有我他会活得更好。我现在缠着他,也只是因为突然看到一些和我想得不一样的东西,他清醒的时候总是那么理智又冷静,可醉倒之后又是另一个样子,我不愿他总是压抑自己,如果真的是我想得那样,我想花时间去求证,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但如果他真的不需要,我会退出。”
他说得很慢,每句话里都有考量和思索,似乎是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
穆宁有些惊愕,没像到这么多年过去,唐松灵对那个人的感情依然这么纯粹。
一场大病过后,唐松灵瘦了许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肉,显得眼睛越发得大。
第一时间去看了苗韵,她有些浑浊得眼睛仍然盯着窗外的天空,无端的让人觉得心酸。
看着那双枯燥沉寂的眼里满是孤独和寂寞,唐松灵第一次开始犹豫。
一直以来他都固执得将她禁锢在医院里,拼命维持着苗韵的生命,就像是维持自己的呼吸,但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么做到底做是不是对的。
这个城市伤害了她太多回,即使意识混沌,也急切盼望着能离开。可这是他妈妈,唯一的亲人,如何放得了手。
远处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将唐松灵的意识从游离状态拉回来,低头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九点了。
五六天没来着,居然有些胆怯。
他收了手机,打算按原来的路线悄悄潜进去。唐松灵有些悲哀得想,自己现在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居然已经这么熟练。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就这几秒走神的功夫,他被发现了。
“哎,干什么的?”停车场入口的保安边大声喝喊着从小房子里跑出来。
唐松灵知道被抓住今天就别想再进去了,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站住!”那保安一见他跑,立刻提着橡胶辊追上来。
唐松灵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吓得面色惨白,不要命得往前跑,直被那保安追了两条街才甩开,喘着粗气歇了好一会儿,又从另一边绕回来,那保安大哥被激起了斗志,双眼如炬地盯着停车场出入口,看来今天别想从这里去进去了。
思索了阵,决定碰碰运气,在颐庭府气派的正门门口找了个能一眼看到来人的位置站着。
唐松灵容易害羞的毛病被池律的不理不睬给治好了,雕塑一样理直气壮地往哪一站,目视前方。保安也不好直接开口赶他,只能时不时投以强烈目光。
快到十二点,唐松灵冻得手脚都木了,还没见人回来,他垂头看了会儿自己的脚尖,正准备放弃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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