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灵没回头,只低声道:“你快走,别被他们盯上了。”
说完便低下头,捏了捏汗湿的拳头,调转脚尖想要绕道另一边。
那些人一个个懒散的站着不往前走,斜着眼看唐松灵,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被捏在指尖的蚂蚁。
巷子也就两米宽,唐松灵再绕也绕不到哪去。和那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人突然快速跨过来,一把抓住唐松灵的胳膊,将他轮圆了扔出去。
唐松灵身上本来就没几两肉,对方用了十成的劲,他就像树叶一样,就那样轻飘飘的被甩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唐松灵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天旋地转,耳边环绕着那些人的刺耳的狞笑,慌乱中只来得及护住后脑。
本以为会摔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却意外落进带着皂香温热的胸膛里。
韩庄脸上狰狞的笑意泄了一瞬,咧开的嘴角以一种僵硬而怪异的角度缓缓落下。
“池律?刚刚居然没注意到你,大意了。”
池律抓着唐松灵的胳膊将他扶起站稳,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些人。
“韩庄。”
“我记得,咱们的池大公子从不管闲事?”他盯着路灯下的池律,眼里迸射出骇人的阴鸷,顿了下抬手点了点唐松灵:“我们只和他玩,没你的事。”
巷子里路过的人都远远绕开,有些站在远处看着,却没人上来拉一把。
唐松灵浑身都在抖,冷汗已经浸透里衣,脸色苍白异常。
他在害怕,却不是怕自己被打。
是怕池律被自己牵扯进这场无休无止的暴力里。
场面已然僵持,池律冷眼看着对面的韩庄,显然不肯退让。
唐松灵再也等不了,汗湿的手一把抓住扶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抖着嗓子道:“池律,你先走吧,我没事。真的。”
对面发出几声怪笑,他却无暇顾及,抬起苍白的脸紧紧望着池律,一双眸子满是惊恐,几乎是在祈求。
许是太害怕太心急,竟生生逼出泪来。
池律没理他,只向对面低喝:“滚开!”
韩庄脸色阴了一分,狞笑:“池大公子好大的口气,我就不滚呢?”
池律提了提嘴角,声音似淬了寒冰:“是吗?我到要看看野狗敢不敢在我眼皮底下咬人?”
韩庄的脸已十分扭曲狠戾,死死盯着池律,少倾,突然笑了下,舔了舔牙,森然道:“池律,你可千万要小心,别被我抓到什么软肋。”
唐松灵看着那张可怖至极的脸,随着韩庄的话音,骨骼都在微微颤抖。
窄小的巷子渐渐恢复安静,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散了。唐松灵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愣的,像是被吓傻了。
“你没事吧?”
唐松灵怔忡地摇了下头,眼睛才开始聚焦,“你为什么要帮我,被他们盯上,就甩不掉了,你为什么”
池律却不在意,道:“不是因为你,我和他两家有些恩怨,你不必自责,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声音低沉,语调淡漠冷静,像是早就习惯了,“韩庄是个烂人,我和他结怨已久,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池律低头看着他,眸子又恢复一贯的淡漠,语气平静无波。
“可、可是,他最后那句话”
“没事,他暂时还动不了我。”
唐松灵怔怔地点了下头,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只是下意识反应。
池律不再说话,把他送到公交站,看着他上车就走了。
唐松灵靠着摇晃地车窗上,望着街道上越来越小地身影,突然觉得心里酸酸涩涩,像是被谁轻轻敲了一下。
凌晨车祸
自从那天晚上起,直到寒假来临,唐松灵再没见过池律。
每天放学,要么一下课就冲出教室,要么就拖到最后走。
他下意识地躲着那个人,可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什么好躲的,心里影影约约有个答案,却看不真切,也不敢看得太明白。
韵湖园。
刚吃完午饭,池律帮着陈阿姨收拾碗碟,水龙头开的很大,盖住客厅传来的爽朗的笑声。
他将一个个白釉瓷盘子洗干净放进橱柜,码得整整齐齐,收拾完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走出去。
路政儿好几次探头往厨房看,终于等到他出来,一脸不乐意道:“律哥哥,又不是没有保姆,你干嘛还洗碗啊,等得我都急死了。”
“等我干什么?”
“刚刚吃饭都没说上话,想着吃完饭总能和你待一会儿了,结果你还去刷碗了。”路政儿一脸委屈。
池律没搭理他,端上泡好的茶进了会客室。
“叔叔阿姨,您喝茶。”池律将茶放在坐在圆桌上,对桌边坐着的一对衣装得体优雅的中年夫妻道。
“哎,谢谢。”男人喜笑颜开,满眼欣喜打量着池律:“还跟路叔叔这么客气,好长时间没见,听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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