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事务极多,外面的州府,一个府衙最多有两百人,而他们应天府衙,有一千五百人,还有旧案、银库、军务、户籍,以及正在关押的诸多犯人。这林林总总加一起,想正式交接完毕,最起码也得用上七日,这还是加急的情况下。一日就交接完?!你作为接收的那个确实是没什么关系,坐着等待接收就是了,可他得多写多少文书啊!翦叔吾有些不情愿,而一看见他这个表情,孟昔昭的脸咔嚓一下就垮了下来:“怎么,大人不愿意?哼,我就知道大人之前都是哄骗于我!你等着,我这就找我爹去!”翦叔吾:“……”
旁边的衙役:“……”他娘的,这是个什么人啊!……翦叔吾真怕这关键的时候,出什么差错,连忙把孟昔昭拦下,答应了此事,文书他可以回去点灯熬油慢慢写,总之,先把大印和鱼袋交出去就是了。孟昔昭要的也是这个,拿到东西,他就高兴了,说明日一早自己就来上任,还叮嘱一旁的衙役,把这消息告诉其余人,明日他要清点府衙的大小官员。在他走了以后,这衙役再也忍不住了,他向翦叔吾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可翦叔吾也没办法,只长叹一声:“都自求多福吧。”衙役:“…………”把新鱼袋,和前几日刚到手的太子詹事鱼袋挂在一起,孟昔昭观赏了一下自己的腰间,然后转身去了皇宫。当上太子詹事之后,他就再也不用等通报了,直接去东宫就是。因为之前来过一次,再进来,孟昔昭就熟门熟路的走向主殿,太子此时却不在,一问,说是上课去了。孟昔昭:“……”等了半个时辰,太子才终于回来,见到孟昔昭在这,他脸上露出一点喜色:“二郎。”孟昔昭却没他这么黏糊,而是上来便问:“你何时还开始上课了,我记得陛下没有给你安排太傅啊?”太子坐下,对他笑了笑:“前日才安排的,我向父皇讨要,他就给我安排了两位太子少傅。”孟昔昭:“……你要他就给?”崔冶与他对视,眉眼弯了一下:“舍去脸皮,就给了,他大约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可能是觉得我有哪里不好吧。”孟昔昭:“…………”默了默,他问:“他给你安排的谁?”崔冶说了两个名字,孟昔昭回忆了一下,是两个朝堂边缘人士,只会做学问,而且学问做的一般般。孟昔昭抿了抿唇,说道:“可用的人,也是要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这两位虽说自身本事不怎么样,但他们应当有自己的师门,殿下或许可以顺藤摸瓜,讨一讨文人的欢心。”崔冶会心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孟昔昭也笑了一下。真要说讨文人的欢心,那还是要去找闫相公。可孟昔昭冷眼瞧着,这闫相公,估计不会接太子的橄榄枝,应该这么说,除非太子穿上龙袍,守孝二十八天,正式的接受满朝文武跪拜了,不然的话,他都不会朝太子示好。这老头,太精了,想让他承担风险,那是门都没有啊。其实司徒相公也差不多,虽说因着太子亲自拜访,他帮了他一次,但后来,两人见面,他也没有一丁点亲热的意思。罢了,谁让他们势弱呢,不拿出点真本事来,人家自然也不会另眼相待。托着腮,孟昔昭看向崔冶:“苏若存进宫了。”崔冶垂眸看他:“我知道,两个时辰前的事。”“那明日,拜托了?”崔冶闻言,忍不住轻抚了一下他无意识蹙起的眉心,“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拜托不拜托,放心吧,我会替你看顾她的。”孟昔昭眨眨眼,把胳膊放在桌面上,半个身子趴了下去,崔冶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住,然后将他的掌心,覆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张开口,说道:“不要动,我在汲取你身上的能量,明日,还有一场仗要打呢。”说完,他就把眼睛闭上了,崔冶望着他有些疲累的模样,当真没有再动,只是心里的想法有没有变化,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时还是白天,天寿帝也没那么猴急,毕竟他对苏若存是怜惜居多,所以把她带进来了,第一件事不是做那种事,而是问她在南诏皇宫的经历。这是她的背景故事,苏若存自然是倒背如流,对于身陷囹吾的焦急,面对南诏太子的恐惧,还有一整年不见天日的孤寂,苏若存表现得都十分有张力。孟昔昭给她定制的人设是,和甘贵妃一样傲气,和甘贵妃一样尊贵,和甘贵妃一样目中无人。但有一个前提,她只对别人这样,面对天寿帝的时候,她会收起这些刺,化身最温柔的女人。原因也很简单,她对天寿帝,一见钟情。……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反正天寿帝信就行了,他那么自大,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优点,那有个女人对他一见钟情,在他的脑子里,一定是个很正常的事。南诏太子罗买隆正值盛年,年轻能打还是一国太子,妹妹罗萨花那么好看,他是双胞胎哥哥,也难看不到哪去。但苏若存宁死都不让他碰自己一下,还企图伤害他,这么一朵带刺的玫瑰,到了自己身边,却半点脾气都没有,望着自己的眼神,含羞带怯、充满依赖,别说中年老大爷了,就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也扛不住啊。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天寿帝这些年碰过的女人,什么性格都有,有特别害羞的、有特别热情的、还有特别呆板的,但他从没碰到过苏若存这种,对他无条件、完全信赖的。不论何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天寿帝感觉,自己真的是天,是她的天,她这么依赖自己,又这么脆弱,如果自己不给她一个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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