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一愣,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只是,他感觉到了崔冶的不适,于是,强迫自己赶紧放松下来。而外面,张侍卫跟郁浮岚争执了很久,最后还是张侍卫更胜一筹,他们决定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再次出发。张侍卫还去威胁了庆福一下,让他在这待着,等两个时辰以后,再驾着空车去鸡鸣寺找他们。庆福是什么心情,孟昔昭不知道,他的注意力,全在一旁的崔冶身上。马车已经重新动起来有一阵了,可孟昔昭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等到反射弧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才低声问了一句:“殿下,你又旧疾发作啦?”崔冶阖着眼,在孟昔昭都快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将将皇宫的马就是跟参政府的马不一样, 才半个时辰,他们就上了鸡笼山。进入鸡鸣寺的范围,张侍卫熟门熟路的从一条坡道上山, 这边是专门给达官贵人预备的,虽说很多夫人小姐到了这边以后, 为了显示心诚, 都会下来走路,但也有实在走不了的, 比如某些老太君、某些老大人。孟昔昭撩开帘子,看见一个看上去快一百岁的老太太被人抬着上山, 拄拐都站不起来了, 需要两个年轻的丫鬟左右搀着,才能把她抬下轿辇, 孟昔昭看的顿时嘴角一抽。他是真的没法理解这种人的心思,年纪那么大了,你喜欢礼佛就在家里礼嘛, 让你儿孙给你盖个小佛堂不行吗?不用走路, 与人方便还与己方便,现在可好, 非要出来, 还非要上山,就不怕一个不小心, 直接在这见了佛祖么……默默的把帘子放下,孟昔昭偏头,却见崔冶仍然闭着双目, 而且眉头始终都皱着,哪怕在睡梦中, 也一副得不到安宁的模样。被靠了一路,孟昔昭的肩膀都快麻了。但这不是他最郁闷的事情,他最郁闷的是,他根本没说过自己也要跟着上山啊。原本他只是想跟太子殿下说句话而已,谁知道一上车,太子就把他当了人形靠枕,而张侍卫更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继续出发了,孟昔昭听着外面僧人跟张硕恭等人“阿弥陀佛”,心里有点愁。一会儿他怎么下山?不对,真正的问题是,一会儿他还能下山吧?……据说,鸡鸣寺的僧人是知道崔冶就是太子殿下的,但因为太子殿下小时候说了不要给他优待,也不要把他当太子,这帮宗教人员还真就听了他的话,最多把他那院子留着,不给别人住,其他的,全都跟其他居士一视同仁。孟昔昭感觉,僧人们能这么有恃无恐,并非是因为他们真的超脱了俗世,做到眼看红尘、空无一物了,而是从汉末开始,佛教就地位超然。越是乱世,人们对宗教信仰的需求越高,可怜中原人民……打汉朝走下坡路开始,就没过上几年太平日子,魏晋就不说了,易子而食、观音土,都是从那时候出名的,隋唐倒是兴盛过一段时间,但它也不禁夸,走下坡路的速度比汉朝还快,如果把这些年弄个曲线,那这曲线肯定只有一个起,过了这个起,就一直落落落落落。佛道两教就在这样苦涩的环境下发展壮大,一年比一年地位高,而且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年这个皇帝当家,道教是国教,明年那个皇帝当家,佛教是国教。到了现如今,已经有了几分佛道儒三家融合的意思,像天寿帝,他就不专信一个,而是全信,只要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说的头头是道,他就一定会信,甚至会很开心。好像神仙越多,保佑他的就越多。……真够臭不要脸的。但是如果真的深究起来,天寿帝最信的,还是佛教。至于原因么,也很简单,因为佛教有个那迦神,这位跟伏羲女娲一样,也是人首蛇身,但是他和伏羲女娲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算是一种精怪,在神话里每次现身,每一次出现都是专门为了保护佛祖,这跟天寿帝做的那个梦极其相似,虽说在梦里,那条蛇只是给天寿帝递了个球,但他一直相信,那条蛇就是被他的真龙之气吸引而来,替他巩固皇权,延年益寿的。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是让孟昔昭分析,他就觉得,那个蛇肯定是想用这个球告诉天寿帝,崽种,你也就能顶个球用。……咳,总之,因为天寿帝的青睐,再加上一年一年传下来的规矩,僧人在本朝地位那是非常之高,过往之事一概不究,不用对任何人行跪拜礼,出门化缘也绝不空手,哪怕被化缘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都得跑出去接碗水来招待僧人,不然僧人去了衙门,这家人就得挨上二十棍。想着这些,孟昔昭面露嫌弃,但又有点感兴趣。而这时候,他们也到地方了。孟昔昭把崔冶叫醒,后者仿佛根本就没睡,在孟昔昭刚出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把一切都安顿好,张侍卫就去一旁的小厨房熬药,熬好了,他小心翼翼的端到正屋。门口,郁浮岚站在这,看了他一眼,他突然说:“把药给我。”平时送药的活都是他来,郁浮岚也没跟他抢过,今天他突然这么提出来,张侍卫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还是把药碗递给了他,而郁浮岚进去以后,片刻都不到,就自己出来了,没拿托盘,也没拿药碗。张侍卫瞪他:“碗呢?”郁浮岚:“在里面。”张侍卫:“……我还能不知道在里面,那药呢,殿下喝了?”郁浮岚:“没有,我交给孟少卿了,让他去端给殿下。”张侍卫:“…………”他觉得自己的暴脾气又要炸:“郁浮岚,你什么毛病?!不过一碗药,还要过三道手。还有,那孟昔昭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上赶着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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