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我们看看其他病房都有什么花。”大概是因为天热,开着房门好通风透气,反正他们进病房挺顺利的。大人们对几个小孩也没啥感觉,估计以为他们是来看病人找错房间的,并不在意。果然哦,有小宝宝和大肚子阿姨的房间里都没摆花,甚至有一捧开的灿烂的香水百合被丢在了病房门口。不是来生小孩的病房就好多了,他们看到大约一半病床旁的床头柜上都摆着鲜花,有玫瑰、有康乃馨,还有百合花,主要配花基本集中在满天星和情人草上。很好,博士哥哥写的没错,现在看望病人送花送果篮果然是主流。他们对“岁岁平安”花的信心更足了些。“走!”江海潮分配任务,“干脆咱们兵分两路,把医院所有病房都跑一遍吧,心里也有点数。”虞凯带走了三个弟弟,三个女孩一道,先往儿科病房去,儿科就在妇产科的楼下。可姐妹仨还没来得及下楼梯,旁边电梯门开了,风风火火推了辆担架车出来:“快快快,抢救。”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跟阵风似的冲过去,吓得三姐妹赶紧往后退,生怕碍着人家的正经事。治疗室的门关上了,好些在走廊上晃荡的病人跟家属好奇不已,纷纷探头朝治疗室的方向张望:“怎么了,这是?”“没事没事。”护士阿姨过来赶人,“好了好了,大家别围着了啊。”治疗室的门又开了,里面跑出个年轻医生,浓郁的血腥味跟着往外冲,熏得人都吃不消。医生姐姐忙着打电话喊血库备血,要输血了,看来里面的人出了好多的血。治疗室里又传出哭声,有个阿姨哭着问:“大夫,我女儿……”然后门又开了回,手里拿着单子出来的阿姨失魂落魄,走路都崴了下,要不是旁边护士姐姐扶了她一把,估计她能直接摔倒。海音悄悄拽了下姐姐的袖子,小小声咬耳朵:“大姐,是邹澜的妈妈。”江海潮愣了下。她们的确应该见过一回邹澜妈妈。是去年夏天,当时邹澜在鞋店打工。有一次,她妈过来给她拿家里钥匙,还带了一大串葡萄过来分给他们吃的。不过隔的时间太长,江海潮真不记得邹澜妈妈到底长啥样了。但很快,她们就确定了治疗室里人的身份。因为护士进去给她挂水,核对身份喊了一声:“邹澜。”姐妹仨瞬间沉默,你看看我看看你,全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江海潮记得之前曾经听夏露提了一句什么东西到底是邹澜还是她自己的,她当时还想打电话问一句的,可是电话打了没人接,后来她又忙着去各大中学推销定制贺卡,直接将这事抛到脑后去了。现在大学正考试吧,还没放假,邹澜怎么回来了。哦,她到底啥时候出来的啊?江海潮一脑门子的官司,听到从治疗室出来的医生还在嘀咕:“我的妈哎,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瞎来,什么药都敢乱吃。这是能在家里乱吃的。家里大人也是,晓得不对劲赶紧就近送县医院好了,还跑这么远。血淌成这样,人没了看到哪里哭去。”护士过来问医生:“诊断写啥?”“失血性休克,不全流产。血来了吗?来了赶紧上,空水都快挂完了。”姐妹三人都听傻了,不全流产她们不晓得是啥意思,但流产两个字她们总能听懂的。好好的,邹澜怎么流产了。江海潮赶紧跑到楼下去打公用电话,问夏露到底咋回事。她留了心眼,没提邹澜流产的事,直觉告诉她这种事不好到处传。她只借口在街上看见个人好像邹澜啊。夏露正在宿舍看书备考呢,所以电话里说的相当简略。她也搞不清楚邹澜的现状,因为上个月邹澜出来后没回宿舍,她妈妈过去收拾的东西的,听说这学期完了邹澜就办休学手续,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夏露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现在说她什么的都有。这事影响太坏了,我们省城这边所有大学都拿这事当反面教材,连着给我们上了好几天思想道德修养课。给我们上课的法学教授说那男的应该会判五年。邹澜,她应该没掺和进去,不然也不会放她出来。那男的学校有个女生也要坐牢,她也拉皮条在中间介绍了。我们都说他们学校分数线今年肯定降,名声坏透了,估计都没人愿意报考。”江海潮心说这可不一定。信息是有圈子的,不是大学圈子里的人,谁晓得那么多。哪怕媒体报道,也不会把学校大名放出来啊。电话挂了。杨桃疑惑地问大姐:“她怎么会流产啊?不对,她怎么会怀孕啊。”五年级的小学生不傻,知道有避孕套和避孕药,不理解这人为什么要怀孕。她才大一啊,总不至于都打算结婚了吧。江海潮猜测:“我估计她是没来得及吃药,那种事后避孕药。”咳咳,她杂书看得多,多少懂点儿。邹澜跟那男的是三更半夜从旅馆被警察带走的,事发突然,她大概根本没顾上吃药的事。然后又被调查了那么长时间,更加没精力管。只是后来都放出来了,她怎么没进医院做流产啊,现在不是说什么无痛人流嘛。好奇怪。乱吃药是啥意思?打胎药?
搞不懂。但是医生指责她家大人没就近送医院在县城抢救,江海潮倒是能理解。县城太小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全是熟人。只要有一个人知道邹澜打胎的事,说不定过不了一夜,全县城的人都晓得了这事。反正,一声叹息吧。都这样了,就让过往种种一并流掉算了。她才19岁呢,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她好糊涂哦!”海音气呼呼,“那个男的那么坏,事后避孕药很伤身体的。她竟然吃那个。”就是,太烂了。邹澜竟然还当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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