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大半年的衣服,又天生会画画,抓重点的能力比大人也不差在哪里。比方说公主风的衣服吧,她总结出来的关键词是:蝴蝶结、网纱、蕾丝和花朵。之前店里卖的特别火的一条裙子,其实没啥特别,跟街上普通裙子差不多哪儿,但因为外面罩了层网纱,直接卖断货了。现在,她得把这些受欢迎的点想办法加在基础款的衣服上。冯雪立刻投入战斗,挑选基础款。她每挑出一件,江海潮就拿铅笔在白纸上画一张速写图,然后往上面罗列东西。这件薄款的风衣,肩膀靠锁骨的位置加朵缎子叠出来的花吧。还有,纽扣要换掉,这种纽扣太朴实了,衣服基本款式和颜色都动不了,只能在这些细节上想办法。还有这件,改领子和袖口,领口和袖口都上一圈小花边,领口再做一个假斜领。公主嘛,要淑女点,得有那个电视上大家闺秀的调调。这个款,也能变斜领,对,不做假的,只能弄个盘扣,就像唐装上的那种盘扣。嗯,这件怎么搞。唉,太平了,也太满了,没给他们留下加蝴蝶结或者花朵的空间。蕾丝也不行,太奇怪了。她是想把衣服变轻盈变柔美,不是要变丑。冯雪看她发愣,帮忙出主意:“有人会刺绣吗?我倒是觉得绣点东西上去可能会更好。”呀,那太考究人了。别看电视上但凡是个女的都会绣花绣朵的,那是古代。现在谁会这个啊?反正他们当中没一个人会,他们也没听说过湖港谁会绣花啊。江海潮却灵机一动:“不绣花,咱们剪成布样子直接缝上去。你记不记得我有件衣服,我妈给剪了雪花图案,还有一件是小鹿。”哎呀,冯雪那可太记得了。那会儿江海潮家可穷了,衣服都难得见一件新的。可那件小鹿图案的衣服多好看啊,她看了感觉小鹿不是踩在衣服上,而是踩在了她心上,搞得她一夜没睡好,她可快气死了。明明当时她才是学校里最时髦的女生(哼!现在也是)。所以她说话情绪有点复杂:“那里打算也在上面缝小鹿吗?”“不。”江海潮摇头,还背起了诗,“像云一样柔软,像风一样轻……说的是芭蕾舞,我准备画个跳芭蕾舞的图贴上去。”虽然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正经看过人跳芭蕾,包括电视上放的时候她也没被芭蕾舞给美到,但她欣喜过音乐盒啊,那种一打开就叮叮咚咚放音钢琴曲(应该是钢琴吧,她猜的),小人伴随音乐翩翩起舞的音乐盒。她要画的就是这种芭蕾舞者的形象。冯妈妈又抽空回了趟仓库,看着纸上的设计图,目瞪口呆:“你要自己做衣服?”“加工,给衣服加点东西。”江海潮急切地询问时尚人士的意见,“你看这个行吗?行的话,我找,哎,高强,你大妈是不是还从娃娃厂接小衣服做啊?”高强一脑门子的汗,他跑来跑去嗓子都冒烟了,进仓库喘粗气:“对,她们几个都干这个。”他堂哥最终还是没能考上高中,去技校再混三年。他大妈都要气死了,说自己命苦,还得想办法挣钱将来给儿子讨媳妇。毕竟指望儿子自己,那是痴人说梦。她做小娃娃衣服是从隔壁县娘家村上的娃娃厂拿原料,来回一趟得花一天时间,一礼拜交一次货。加工费很便宜,一天到晚待在缝纫机前,一个月下来也就百八十块钱。但在湖港,这已经算一份不错的来钱门路了。起码人在家里,还能烧三顿饭,不用天天来回跑。江海潮直接打了个响指:“ok,回家跟你大妈谈,我们出样品喊她找人帮忙加工,一件加工费,嗯,三毛钱一件。”她可不吝啬,玩具娃娃衣服的加工费都是以分计算的,她这边只是往上加装饰而已。熟练的工人,一天几百件都不成问题。要不是赶工,加上每个款式要的量都不算大,她还开不了这么高的工钱。高强响亮答应:“没问题,我晚上回家就跟我大妈说。”王佳佳冒出句:“我妈也会做衣服,我好多衣服都是我妈做的。”这话的潜台词是加工的活她妈也能干。江海潮二话不说:“行,算你妈一个。我要求赶紧出货。”话说出口,她想起来重点,“对了,我得赶紧去小商品市场东西。”像蕾丝啊,纽扣、花朵、蝴蝶结这些,店里可没有,她今天不买到手,下次有空得等再放假了。毕竟她可是少先队的大队长,要以身作则,不能本末倒置。卖衣服再挣钱,都不能耽误学习。十分有身份自觉的大队急吼吼地冲出仓库。冯妈妈还想再叮嘱她两句,店里的客人就拉住她问口红从哪儿买的?她去专门卖化妆品的店里看过了,找不到这个色儿,怎么都不对劲。冯妈妈只好先招呼客人:“这个国内未必有,是我家人出国给我带回来的。”哇!原来店长用的是外国货啊,难怪这么时髦。客人焦急地问:“那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再出国啊?能给我带吗?”江海潮凭着惯性往外走,没听到后面的话。可还没走出步行街,她便扭头看充当拎包和保镖(他自封的,真正干这活的是小伟哥哥)的高强:“那个,你记得提醒我一下,回头我要跟冯雪妈妈讲,她也可以在店里卖化妆品,喊冯雪爸爸给她带。”大家想变美嘛,衣服可以直接从店里买,发箍之类的配饰店里也能送。化妆品,嗯,买吧,他们可送不起。高强瞪大眼睛:“冯雪爸爸能带这么多?她爸很少回来的。”“就是告诉阿姨这事可以做,到底怎么做,她自己想办法,赚的钱归她自己。”嗯,冯妈妈对服装店来说太重要了。书上说,一个合理的管理者必须要奖罚有度,她得主动给优秀员工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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