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艳艳眼白向她:“那是政府的机子,怎么可能拿出来给我们挣钱。”江海潮从善如流:“现在是给学校挣钱。卢艳艳同志,组织把这项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啊。你看咱们学校多穷啊,老师工资都得校长堵着镇长才能发下来。想干点啥都没钱。像李涛那种情况,放在实验小学,肯定学校减免学杂费保证九年义务教育不流失学生啊。结果哩,结果学校没钱,镇上也没经费,还是靠他家出租挣钱。他家是底子厚,有这个条件,换成其他人家呢,能指望什么?”卢艳艳本来下意识地想推拒,听她说到这份上感觉心里有谱了:“你是说由学校出面借卡拉ok机,然后保证再有像李涛那样的学生,学校就自己解决了?”江海潮纠正她:“不是学校,是我们少先队,这是雏鹰少先队的活动,用少先队的名义借。”高强他们几个糊涂了,少先队不也是学校的少先队嚒,怎么还非得强调少先队啊。难道怕申请雏鹰少先队的时候,用学校的名义听着像被抢了功劳?那未免也分得太清了。卢艳艳却福至心灵,瞬间明白了自己同桌的用意,咬牙切齿地直摇头:“你好贼啊。”啥意思?一圈人傻眼了。难道她俩说的是密码吗,为什么他们都听不懂所谓的言外之意?还是海音小小声跟杨桃咬耳朵:“大姐是说用少先队的名义出面,到时候要是挣不到钱,再有李涛那样的情况,学校还能找政府要钱。”少先队是少年先锋队,他们都是小孩啊。大人怎么能跟小孩斤斤计较。再说了,这本来就该是政府的责任。他们有啥好心虚的。可换成学校出面不行,校长是大人,在镇领导面前说话得算数。杨桃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心情足以用一个五味杂陈来形容。原来最贼的人是大姐啊。鸡贼的江海潮不停地拍卢艳艳的肩膀,给人戴高帽子:“组织相信你,绝对没问题。那个,大队部还缺个组织委员,你要不要上?人才不能浪费啊。”“滚!”卢艳艳白她,却怎么也舍不得直接拒绝,只好咬牙切齿,“要是我借到卡拉ok机了,那我就当这个大队委。”她不像冯雪,千年老二底气足,她最多排个年级前十而已。多个大队委的头衔,到时候想升县中,说起来也好听点。至于借卡拉ok机,她嘴上嫌麻烦,心里还是有点底的。新来的这位镇长走的是勤俭节约路线,从来不唱卡拉ok。他不动,底下人当然不敢动。与其让机子摆着落灰最后放坏了,不如拿出来发光发热,为少先队做贡献呢。周雪莹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呆滞地拿食指戳江海潮的肩膀,跟做梦似的:“哎,你们学校的大队委你说了算啊?”太夸张了吧。他们实验小学的大队委选举可是所有候选人都上台演讲,全校学生投票呢。江海潮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我们这儿没人稀罕当。多费事啊,我们又没优秀学生干部能保送。”再说他们的大队委即便有关系户的嫌疑,那也是正儿八经为学校干了实事的。周雪莹的脸微微红了,清了清嗓子,说正经事:“你们太厉害了,同样搞雏鹰少先队,大家都是学校出钱,你们还能挣钱。”江海潮不以为意:“那是因为我们穷啊。要是我们学校有钱,我们才不绞尽脑汁瞎折腾呢。”她羡慕地看着已经粉墨登场的实小学生,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看你们多好啊,这样上台多鲜亮啊。”虽然咿咿呀呀唱的她一句都没听懂,可台上的人竟然翻跟头了哎,翻得好利落好漂亮!一时间场下掌声雷动,好多人巴掌都拍红了。还有嘴巴都瘪了的老爷爷大声叫好。周雪莹也与有荣焉。对啊,他们有这个条件,当然得好好用。看,放眼全市,有哪个小学能撑起这么像模像样的少儿京剧团?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嘿!下次她可以找妈妈安排啊。他们离退办慰问离退休老同志时,京剧团免费送戏上门。老人都喜欢听戏。演出告一段落,浓墨重彩的实小学生忙着去卸妆。等洗干净脸后,他们还得给敬老院打扫卫生呢。最神奇的是李涛竟然主动拎着热水瓶张罗着带他们去洗脸,忙前忙后的,脸上全是快活的神色。看来,这个敬老院他是来对了。在这里,他既不像家里有钱有势时被吹捧,也不像家道中落后到处被嫌弃。原先连水都不会烧的人,现在干起活来也有模有样。江海潮想起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gg词:世上没有垃圾,只有错置的资源。大概人也一样吧。不过她没空感慨别人的人生,她还得跟她的小伙伴们一道规范他们的卡拉ok雏鹰少先队大计呢。卢艳艳已经跑去找镇长说借机子的事,剩下的人得安排好全部章程。喊人花钱唱卡拉ok的话,一首歌要多少钱?五块钱?太贵了,肯定没几个人愿意来。两块钱?是不是太便宜了点?“不便宜啦!”高强着急地强调,“镇上人去李涛家唱一晚上也就五块十块钱。”江海潮下意识地一挥手:“我指望的不是咱们镇的人。周末才能搞活动,不是好多城里人都想过来唱卡拉ok却排不上队嚒。”冯雪指出了个实际问题:“城里人过来唱k,他们住哪里啊?我警告你啊,不许你打我家主意。”“我才不呢。”江海潮保证,“我还睡你家呢。我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们住……住学校呗,学校还有那么多空教室呢。咱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嚒。”陶静担忧:“教室里没床啊。”杨桃和虞凯异口同声:“把桌子拼在一起就行了。我们美术老师说了,刚上师范时,学校没给他们弄好宿舍,他们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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