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抱怨鞋店:“你们好歹事先打个招呼,也让我准备一下。”完了完了,刚睡完午觉就过来了,蓬头垢面没化妆。这样子出现在电视机上不是光耀门楣,而是家族耻辱。江海潮被这么一提醒,也呐喊了。店里的镜子这会儿可照得清清楚楚,她脸上还有趴着睡觉时留下的红印子呢。店主可不管他们的出镜形象,只恨铁不成钢地瞪江海潮:“你怎么能真收钱呢?”就是就是,收了人家的钱,还指望人家帮你说好话吗?江海潮心里打鼓,却认为自己没犯十恶不赦的大罪,强撑着为自己辩解:“我们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天经地义。我们凭什么不能收钱?”说着,她还扭过头,煞有介事地说顾客,“你也看到了,我们卖给电视台的主持人都是这个价钱。真的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还价的。你看看,就这一套,人家主持人都说要穿了上电视的。你拿这一套绝对不亏。”得,店主白捶胸顿足了,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儿。还趁这机会,一口气推销出去了三套衣服。店里的几个顾客谁都没落下。新进店逛的客人,也被一帮小孩狂轰乱炸。哎呀,你们太可惜了,竟然来晚了,没看到电视台的人过来采访,不然你们也可以上电视的。别小看我们店里的衣服鞋子哦,这可是卖给电视台主持人穿的。当然是正儿八经的品牌货,你看过主持人穿地摊货吗?甭管电视台会不会帮他们说好话,反正他们自己借着这股东风,狠狠地吹了一波牛皮,多卖出了不少鞋。店主又开始唉声叹气,算了算了,好歹趁着电视台播出节目之前,能多卖点多卖点,省得到时候一双鞋都卖不出去了。他这种态度,搞得孩子们心里特别没底。胆子最大的卢艳艳都问江海潮:“要是电视台的人真生气了,往咱们头上扣屎盆子怎么办?”江海潮当然害怕啊,电视台的力量多大呀,她比谁都清楚。当初仇伟民的事情明明已经尘埃落定了,结果报纸一采访,一上新闻,这事儿就彻底闹大了。不仅是学校,连湖港镇的领导班子都换了个底朝天。这就是新闻的力量啊,记者可是无冕之王。但江海潮轴啊,她自认为没错就胆大包天,还不知死活地大放厥词:“怕什么?要是电视台污蔑我们,我们就去找报纸,让报纸为我们主持公道。看报纸的人可不少,广播打不过电视,报纸能打得过。再说了,要是真不行,大不了大家打官司,我们行的正,坐的直,没什么好怕的。”所有人都吓到了。天呐,你好大的口气。可江海潮越说越有兴致:“打官司好啊,一打官司就红了呀。你们看歌手干嘛老跟公司打官司,不就是打了官司全国都知道了吗?”店主差点没当场晕倒。他的老天爷哎,他良民,他世代良民。他这辈子连派出所都没进过,他还打官司。不行了,不行了,卖完这批鞋,赶紧一拍两散。再这么下去,他得活活吓死。神奇的县电视台大家忐忑不安地等到礼拜四,悬挂在头顶上的那只拖鞋终于落地了。傍晚时分,鞋店正忙得不可开交时,突然有个左胳膊纹青龙,右边像只猫的大光头用与他肥胖的身躯不相符的灵活步伐飞快地冲进店里,一把抓住正在收银台后面忙着算账的店主:“老七,你个狗日的,你他妈上电视了!”完了完了,小学生们集体心里拔凉。他们还以为能瞒天过海起码一个礼拜呢,结果电视台的动作这么快,都已经播放了。江海潮第一时间镇定下来,无师自通地控制舆论走向,扯着嗓子喊:“听到没有?都说我们店是给电视台主持人拿衣服鞋子的,怎么会有假。对,就是这双搭扣皮鞋。人家主持人看了半天呢,刚好没她的码子,她才换的另一双。还有这套衬衫配裤子,也是人家相中的。”店主心怦怦跳,对对对,就该这样,起码今天再卖一天。在大家都看到电视发酵起来之前,想办法狐假虎威把剩下的鞋子能卖多少是多少才好。他用力拽大光头的胳膊:“上电视啦,我晓得唻,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哎哎哎,你不做生意啦?你们忙得过来吗?”可这回店主连收银台都丢给了江海潮,愣是死拖活拽的,坚决把朋友拉出了鞋店。开玩笑哦,再让这货嚷嚷下去,整个店的客人都晓得他们被电视骂了。杨桃紧张到要爆炸,见缝插针地跑到江海潮旁边:“大姐,怎么办啊?我们真找报纸再打官司吗?”江海潮心跳得快窜出嗓子眼,却输人不输阵:“怕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扯起来,无论如何我们都吃不了亏。再说……”她声音低下去,变成了不自信的嘀咕,“好歹是电视台哎,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还真跟我们一般见识啊。”卢艳艳跑过来,眼睛瞪得老大,告诫她不要心存幻想:“他们都已经播了。哼!你当时说要送的,是她自己非得掏钱。到时候咱们就咬定这条不松口。”大家以打鸡血的姿态全身心投入到销售大业中去,集体怀揣着悲愤的心:怕个鬼,无论如何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结果等到晚上八点钟,店主满面红光地跑回来了。他跟他那个大光头朋友一人手里抬着大彩电,一人手里拿着dvd机,跑到鞋店门口一顿倒腾。江海潮他们都没搞明白这是在干啥,电视机屏幕亮了,先是放两个哥哥载歌载舞的“旭日升冰红茶”gg,然后屏幕一暗再亮起来,变成了电视台主持人的脸。”近日,我县步行街发生了一件新鲜事,买鞋送衣服,是新时代的买椟还珠还是玩噱头货不对板?我们《与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