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立刻激动地欢呼,他可以去凯凯哥哥家里借录像带看啊。海音忍不住提醒弟弟:“要录像机的。”爸爸哈哈大笑:“等明年啊,明年就搬个录像机回家。”江海潮一直沉默不说话,仇老师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就大人聚在一起抽了会儿烟,有人说了几句话,折磨了他们整整一个学期的事情解决了?她感觉轻飘飘的,一点点踏实的感觉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就像街上小孩手里抓着的气球,叫针扎了一下,气跑光了,原本撑起来的威武气势一下子瘪掉了。小孩哭了,她却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带着点荒谬意味的好笑。江海潮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小声跟妹妹咬耳朵:“我们明儿就上街摆摊子卖炸薯片。”海音愣了下才兴高采烈:“对,就过年的时候卖。过年工商所也放假,没人上班!”明天大年初二了,大家手上肯定有压岁钱!那可是她舅舅(捉虫)他们的炸薯片生意一直到爸爸妈妈坐车走都没结束。不是他们本末倒置,连上学都顾不上了,而是爸爸妈妈走的太早了。大年初五一大清早,迎财神的鞭炮声还在噼里啪啦作响,爸爸妈妈跟舅舅舅母就坐上了往县城去的中巴车,等到了县城,他们再转车去市里,然后坐火车,颠簸去遥远的南方城市。因为爸爸打工的电脑城初六就开门做生意了,他还是跟同事换了班才能拖到初五才离家的。妈妈和舅母工作的服装厂还有舅舅待的工地倒是过了正月十五才上工,但他们也早早找到了这段时间要干到活——去饭店打零工。南边城里跟他们这里可不一样。人家过年吃饭不在家办席面的,好些人上饭店吃,年夜饭也一样!过年饭店忙,偏偏人手少,老板给的工钱是平常的两倍多。听说大年三十可以发五倍的工钱哩!妈妈他们当然不能过年也不回家,但提前走挣点小钱还是可以的。江海潮追着大人强调:“卖衣服啊,从厂里拿衣服卖,这个最挣钱!”妈妈笑着摸她的脑袋:“厂里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工哩。好好在家,听家公爷爷和婆奶奶的话,有事打电话给妈妈,知道吗?”江海潮还想再催促他们早点带衣服回来卖哩,车子来了,大人们匆匆上车走了。搞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走走走,快点,我们去卖炸薯片,晚了好位置都叫人抢光了。”卖炸薯片的确是门好生意,前后加一起不过11天,他们挣了两百七十块钱!嘿,加上之前去初中门口卖菜的钱,过六百块啦!哈!这个寒假当真好充实。他们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快挣了自己一学期的学费。卖衣服挣的2000块他们还没算进去呢。婆奶奶也笑:“行唻,现在满足了?赶紧上学去,别心都一个个玩野了。”杨桃可不承认:“我们寒假作业可没少写一个字,我们连下学期的课都全部预习了。”卖炸山芋干是白天事,晚上他们可没闲着。婆奶奶瞪眼睛:“那也不能放松。”三姐妹同样对她有要求:“那你也要接着卖山芋干,好挣钱的呢。”婆奶奶无奈:“晓得了,明儿就喊你们爷爷再去西山头换山芋干行了吧。”江海潮强调:“一定要换,谁晓得下回他们还带不带钱回来啊。”哼!真是指望不上,还是靠自己更踏实些。开学大事件蓝波万,仇老师真的滚蛋了,全校都在传他被公安抓去劳改了。高强他们几个男生说的绘声绘色,连仇老师在劳改所挖土坯烧砖头都描述得有模有样,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一样。陶静不信,她认为劳改所会安排劳改犯种菜、穿珠子,但不会让人烧砖窑,电视上就没放过。烧砖头跑来跑去,万一劳改犯跑了怎么办?更要命的是,如果劳改犯集体造反,把管教干部敲晕了,往砖窑里一丢,呵,那可真是。高强一点儿没被当场戳穿的尴尬,反而眉飞色舞:“那就能炼出干将莫邪了。”过年大会堂放电影,里面干将莫邪就是剪了指甲头发丢进火里炼出了绝世好剑。陶静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像彩色屏幕上的猴pi股一样,看得江海潮和卢艳艳挤眉弄眼,笑得肩膀都发抖。谁知大家的快活是如此短暂,等到中午吃过饭回教室,卢艳艳就给同学们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仇老师的确不在学校干了,但他可没被抓去劳改,他去镇政府了。哈!这可真是的,怎么这样啊?他当不成老师,还能去当干部?那也太不要脸太无耻了。天底下的恶人都升官了。大家白高兴了。连高强他们几个男生都说,看样子以后老师们想当官,起码先去找一回小姐。还有人推高强,嬉皮笑脸:“让你爸爸请老师找小姐噻。”高强气得脸通红:“滚蛋!会得花柳病的。”江海潮憋屈死了,她想她应该高兴,起码仇老师,不,仇伟民现在祸害不了海音了。可再想想他成了干部,岂不是会祸害更多人?卢艳艳拼命强调:“不是一回事,仇老师在学校是公办老师,正式的。到镇政府他就是临时工,没身份的。不然你们以为仇老师为什么不早点去镇政府啊。”江海潮还是不痛快:“只要他披了官皮,哪怕是假的,照样害死人。”
高强在旁边叹气:“难怪我们湖港穷得叮当响,就是因为政府里全是这种人。”这下他可得罪卢艳艳了,卢艳艳她爸爸可在政府里呢,她爸爸绝不是这种人!江海潮长长地吐出口气,下定决心:不管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仇伟民不能再祸害他们就好。哼!这种祸害,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捅死。江海潮气鼓鼓了两天,都要放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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