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艳艳也憋屈。仇老师有老婆还跑去找小姐,可见是个大色鬼。这种色鬼待在学校里,真是走在cao场上都背后发凉好不好。“他家有关系啊。”卢艳艳满心不痛快,“他家亲戚肯定保他啊,他有公职呢。”她告诫江海潮,“让海音小心点啊,这种色鬼说不定会欺负女学生。”上个礼拜天,她在家看了部香港录像带,里面讲的就是学校闹鬼。被老师欺负的女孩子化成了厉鬼报复所有人,最后禽兽老师死的很惨,但那个女孩子也活不过来了啊。而且因为她杀了人,还被主角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能投胎做人了。江海潮变了脸,她还真没想到这茬。现下被同桌一提醒,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得把仇老师赶出学校。可是学校摆明了要包庇仇老师,她能怎么办呢?江海潮还没思索出对策,学习委员冯雪先过来喊她:“江海潮,陶老师找你。”说话时,冯雪的表情复杂。真是的,老师果然最喜欢江海潮,什么好事都举报信(捉虫)卢艳艳要去上厕所,跟江海潮一道出来教室才笑着和她咬耳朵:“冯雪的意思是她也可以当学生代表。”江海潮学着《成长的烦恼》上迈克的样子耸肩摊手:“我不反对啊,老师让她去我还省心呢。”等进了办公室,她才知道,学校绝对不会让冯雪去当这个学生代表。因为老师们选出来的是“手拉手”活动的学校代表。冯雪家条件很不错,她的零花钱是班上女生中最多的,她还学弹钢琴和计算机呢。这两样,江海潮摸都没摸过。都城乡“手拉手”了,作为农村小学的学生代表,家里穷的叮当响的江海潮显然更加符合贫穷的好学生形象。为了这个,她还特地写了发言稿呢。按照陶老师的要求,她着重往穷和苦的方向写。这倒不难,反正她家的确很穷。家公爷爷和家婆奶奶挑担子换山芋才让他们填饱肚子,提前低价卖掉没长成的猪才交上提留款,够穷了。她写的时候都心酸,差点儿没哭出来。至于家婆奶奶开始卖烘山芋挣钱的事,那个,家里也没因此割过一回肉啊,她还感受不到富足。但陶老师不满意,指着稿纸不停地点:“不能这样写,哪能写镇上干部去你家催提留款呢。”江海潮奇怪:“可他们的确去了啊,我婆奶奶被逼的没办法才卖的猪。”陶老师头痛:“是真的也不能这样写。还有,不要写社办厂发不出工资,欠你爸妈工资,影响不好。不要写你家三个小孩,违反计划生育政策是不对的。人家会讲你家穷活该,谁让你家生三个小孩的?活该穷人。”江海潮忍不住反驳:“我家三个小孩也没吃别家的大米。要不是厂里不发我爸妈工资,我爸妈也不至于交不起我们的学费,要出去闯生活。”她从小到大都非常讨厌人家说爸妈不该生弟弟妹妹之类的话。她家海音跟海军明明是最好的小孩,他们不配出生,说话的人就配吗?吃你家大米啦!陶老师看她又开始犟,头痛道:“你别给我耍脾气啊,这个是集体荣誉。学校信任你,才把这机会送到你手上的。你不好好写,那就只能换人上了。”她又压低声音,“别犯浑,身上有荣誉,对你今后有好处。真是的,以为老师给你争取这个容易啊?”江海潮蔫吧了,她是个驴脾气,却也知道好歹。陶老师从四年级开始教他们班就对她特别照顾,她当然心里有数。所以即便自认为演讲稿写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她还是在老师面前乖乖低了头:“那要怎么改啊?”陶老师也愁啊,“手拉手”活动他们学校也是第一年搞,没有先例可以效仿。但中心思想不变,还得哭穷,只是哭穷的方向得调整。“就写你家穷是因为家里人生病了吧。因病致贫,很说的过去,还能体现孝心。”江海潮可说不过去,她眼睛瞪得滴溜圆,脱口而出:“我可不能咒我家公爷和婆奶奶。我爸爸妈妈也不行。”陶老师没想到这孩子真轴,不得不提示她:“你随便编一个好了。怕不好,就写已经去世的长辈不就行了。”江海潮想了想:“那我写我爷爷奶奶吧。”反正爷爷她是没见过,再咒也诈不了尸。至于奶奶,呵呵,她不是说当他们一家是死人吗?那自己当她是病人已经很仁慈了,丁点儿都跟恶毒沾不上边。陶老师点头:“行,你就照着这个方向改。”她又拿了本作业簿给她江海潮,“写打草稿,打好了再在稿纸上誊抄。”江海潮点头应下。她拿起本子准备走时,眼睛瞥到了桌上的报纸,定格在新闻稿标题的“举报”两个字上。只一瞬的功夫,她就心跳如雷。她关心的不是贪官被举报了,而是单纯的“举报”两个字。对,学校不开除仇老师,她举报他去。一个找小姐嫖的色狼,怎么能继续呆在学校里当老师?这不是让狼看羊圈嚒。只是学校不管老师,应该找谁举报呢?江海潮努力回想电影《凤凰琴》里的情节,张英子是去县里告的状。她是大人,她有钱,她舅舅还是乡教委的主任,她有这个胆量。自己不行,自己最多能做的就是写信。但是信写好了寄给谁呢?江海潮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定下了目标——市教育局。去年市教育局的人下来检查学校时,学校给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卢艳艳他们所在的校鼓乐队每天下午放学后排练到天黑。他们班的公开课也准备了好久。最重要的是,除了教育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向谁举报。镇政府?开什么玩笑,那就是包庇仇老师的大本营。县里?她不知道县里哪个单位管学校啊,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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