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医药费交了,快点交,还要用药呢。”校长总算找到能开口缓和的地方,立刻催促仇老师:“去,把钱交了。”看仇老师还想找话讲,他瞪眼睛,“你够了啊,你还要怎样,生怕人家不撅了你是吧。”仇老师嘴里嘀嘀咕咕的。江海潮突然间冒出一句:“医生,我妹妹会不会烧傻了?”就像杨家圩村上的傻子一样,小时候烧傻了,本来据说很聪明的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大夫摇头:“这我打不了包票。”杨桃“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卢艳艳和陶静他们跑过来,听到杨桃哭“海音傻了怎么办?”,跟着不知所措。刚才,他们班同学都跑出去找海音了。海音怎么会傻呢,海音多聪明啊。她看着数学卷子不用算,就能立刻报出答案。江海潮没哭,她抬起脸,眼睛死死盯着仇老师。刚才还叽叽歪歪不肯交钱的人立刻跑走了,嘴里嘟囔着:“我去交费。”舅奶奶抱住江海潮的头,安慰她:“妹头,没事的,海音刚生的时候,算命的瞎子到你家讨水喝,说海音命硬的很,不会不好的。”讲妹头命硬,用老观念是不好的,但舅奶奶认定了妹头就该命硬。命不硬,妹头怎么可能过得好。大夫又给海音量了次体温,可惜江海潮看不懂体温表,不知道到底退烧没有。她只看到大夫跑回了办公室,然后拿了银针出来,在海音手指头上扎针挤出血来。扎到第三针的时候,海音动了一下,病房里的人都如释重负,舅奶奶也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仇老师刚好交完费回来,见状强压下去的火气立刻冒出头,阴阳怪气道:“不没事了嚒。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吓哪个噻。”大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冷笑出声:“要是我家妹头出事了,老子第一个宰了他!”仇老师立刻嚷嚷:“你吓唬哪个啊?”婆奶奶给海音摁着手指头上的棉球,声音不高不低:“不用哪个吓唬,我来,我老奶奶来,我下苦人命贱。”校长赶紧喊人把仇老师拖出去,上前跟婆奶奶打招呼:“大姨,你放心,该学校掏的钱肯定一分不少,我们先给妹头看病。只有妹头好了,才什么都好。那个,大夫啊,用好药,没事,给娃娃上好药。”江海潮不想听,她只想,要真那样的话,不要婆奶奶动手,她去。婆奶奶还有杨桃、海军跟超超要照应呢,她没事,她去。大不了她当少年犯!得亏仇老师不会读心术,否则搞不好能当场吓尿了。毕竟江海潮才10岁大,她就是真做了什么,连少年犯都当不了,少年的标准可比10岁大。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家婆奶奶也强打起精神感谢帮忙找海音的人,送人家出医院。舅奶奶起身拍拍江海潮的肩膀:“你们还没吃饭吧,等下子啊,舅奶奶回家去弄。”龙龙妈妈赶紧招呼:“哎哟,舅奶奶哎,你别跑来跑去了。我家近,我家去下个面条端过来吧。”舅奶奶立刻摆手:“别麻烦了,我去,家里饭都是现成的。”她俩还在争呢,卢奶奶已经拎着保温桶过来:“行了行,让他们吃点锅巴茶对付下子吧。现在估计都吃不下去。”的确吃不下去,锅巴茶是拿鸡汤泡的,保温桶盖子一拧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但江海潮一点胃口都没有。海音还躺在床上迟迟不醒过来,巨大的恐惧攫取了江海潮的心脏。爸爸妈妈走的时候,让她好好照应弟弟妹妹,可是海音成这样了,她要怎么办?外面响起了狗叫声,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牵着狗过来,朝婆奶奶打招呼:“哦,你家的妹头啊。没事没事,放心,小妹头命都硬。我就看过烧傻了的小小子,妹头一个也没见过。”虞凯小小声告诉江海潮:“大姐,就是这个警察叔叔带狗找到的海音。”那会儿他们急着到处跑着找海音,这位警察叔叔牵着狗在街上走来走去。他想到电视上警犬特别厉害,能找人,就大着胆子上去找警察叔叔帮忙。其实当时他很怕的,上回大盖帽还要没收他们的煤炉和螺蛳,在他眼里,镇上的大盖帽都是一家,甚至派出所的更黑。可没想到,死马当成活马医竟然成功了,警察同意帮忙找人,让狗闻了海音的书包,带着狗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昏倒在变压器后面的海音。警察粗门大嗓,乐呵呵的:“我们家黑背可是正儿八经的军犬,我从部队带回来的。没事了,等妹头醒过来就好了。以后机灵点,不让进学校,你回家或者到我们派出所来都行,哪能傻站着。小妹头太老实也吃亏。”婆奶奶到现在才勉强串起来事情始末,赶紧跟人道谢。江海潮二话不说,站起身走到警察身前直直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吓得警犬弓背“呜嗷”了一声,被警察强行拖到后面。“别别别。”他也尴尬,“起来起来,老奶奶,把这个妹头扶起来。干啥哩,下回再有这种事到派出所来,别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跑。”他看到走廊上的大夫跟捞着救命稻草一样,“医生,你过来给这个妹头看看,什么时候能退烧啊?”大夫抬手看了眼表,又给海音量了次体温,已经从395c降到384c了。“再等等,只要不再烧上去应该还好。”江海潮却担忧:“医生,那我妹妹怎么到现在都醒不过来啊。”“她能睡着是好事。这么跟你讲吧,妹头,你妹妹与其说是被风吹的冻着了,不如讲是吓得发烧起惊了。现在她要是还醒着,说不定会抽起来,我还得想办法给她安神。她能睡着,就能养神,对她有好处。”江海潮还是不放心:“那她会不会傻了啊?”警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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