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阴阳相合呢。等你再大些,你就懂了……”她看中他这副皮相价值,定会引得好这口的高官感兴趣。
她继续抛下诱饵,“做花魁能挣很多钱,你不用每日都站在这里卖花。看你的穿着,家里也不富裕吧,有了稳定的工作,单凭你一人就能养活你全家……”
她说的实在有诱惑力,可黎怀玉仍被自小所受的教育固限,且他也知道做这个其实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活计,一时犹疑,不能决断。
周晴拍拍他的肩,“没事啦,好好想想,我这里的人都是清清白白自愿来的,你不想来也没关系,想通了虽是来找我就行……”
周晴轻摇羽扇离去,留黎怀玉在原地思考。她临进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黎怀玉,笑一笑消失在门后。
拉黎怀玉进百乐门,对她对黎怀玉都是互利相好的事。黎怀玉相貌不说,单凭今天傅永斯对他青眼,将来她这里有个傅永斯的可心人,还能打一层微薄关系引陆军属照应。
黎怀玉犹豫着回了家。
“阿母,姐姐,我回来了。”他在院子一方大石头上放下篮子,走到他辟出来的小花园前看了看自己的花,长势良好,明天清晨可以采集一波继续卖。
他舀一瓢水扬手洒在花瓣上,脑子里却在想周晴的话。
其实生存面前名节什么的一文不值,饭都吃不饱了怎么会在意这些呢?可他心中纠结,一时拿不下主意。
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叫的姐姐和母亲都不在。
黎怀玉心中空落,去了厨房给她们做饭,收拾完把饭盖进锅里保温,坐在小板凳上等她俩回来。
这么晚了,姐姐和母亲还能去哪呢?
黎怀玉等的直迷瞪犯困,差点从小板凳上栽下来,就听得木门吱嘎声,他清醒过来,出门去迎。
“阿母……”
姐姐扶着母亲,母亲脸色不太好。黎怀玉一看赶紧上前,“阿母你怎么了……”
阿母笑一下,脸色苍白,“没事……”
扶着母亲坐下来,黎怀瑾拿着药包去厨房给母亲煎药。黎怀玉给母亲倒上温水拿过去。两人虽什么都没说,但气氛压抑,黎怀玉感觉得到。
他进到厨房,帮姐姐生火。
“姐,阿母怎么了?”
黎怀瑾搅着小煎锅中的药材,脸色哀伤疲惫,“阿母身体越来越差了,得每日服药才行。”她不想让黎怀玉有太多负担,又勉强笑笑,“上学太累了,我不打算继续上学了,过几天等退学手续办好了,我就找个厂子专心赚钱了。”
黎怀玉添柴的手顿住。
他知道她在说假话。曾经那样艰苦姐姐都坚持不废学业,可那时的前提是他和母亲身体康健。
黎怀玉心堵,周晴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来。
他定了定心神,说,“姐,你先别退学,我有办法弄钱。”
“嗯?”黎怀瑾不太相信,有些迟疑,“你哪来的钱?”
黎怀玉把今天赚的钱拿出来,摆到灶台上,“有个先生心善,把我今天的花都买下来了,还说让我一直供应。”
他抿抿唇,又添一句,“除了给他供应鲜花,还要在他那里当管花的人打理他的院子。”
如果要接那样的活计,可能晚上白天不着家,那时姐姐阿母要是问起来要是找他也麻烦,不如把话说全了圆起来。
“真的?”黎怀瑾眼中透出一丝光亮,顿生希望,“太好了……”她垂下眼眸,遮掩眼中泪光。
阿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不能终日劳作。她读书占用时间太多,打工时间少,钱也少。现在弟弟能有稳定经济来源再好不过。
黎怀瑾细心叮嘱,“那你可要好好珍惜机会,这些富贵人家怕不好相与,你说话行事要小心,别得罪了人家……”
“嗯嗯,不会的,那个先生脾气挺好的……”
绝望阴霾驱散,两人心情终于松快些,端着药和饭回到正堂,和母亲也说了这一好消息。
母亲也很高兴,叮嘱了黎怀玉好些事,黎怀玉听着,不时回应几句,心里乱乱的。
第二天一早,黎怀玉采了新鲜的花挎了他的小篮子,继续去了百乐门门前叫卖。
只是今天的心境不同以往。
虽然决定了要做这里的花魁,可黎怀玉还是犹犹豫豫黏黏糊糊,叫卖几声什么心思在花上,不时往百乐门里看。
白天的百乐门人不似夜晚的繁多。日光下难以体现彩灯华美。白日,这里看起来不像享乐销魂窟,更像体面人交谈闲聊的暂歇地。
黎怀玉在日头下,鼻尖沁出了汗。
伸头缩头皆是一刀,不如干脆些。
他默默定下心神,正要提步进去,却听到远处有人叫他,“哎,黎怀玉!”
黎怀玉回头一瞧,又是昨天的卖烟小贩方驰。
他今日穿一身干净褂子,清爽不少,不似昨天汗湿透衫子,将衫子染的颜色深浅不一。
黎怀玉疑惑着站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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