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老板:“大人,你上个月喝的酒还没给酒钱呢?”一位老婆婆:“大人呀!你上次答应给我儿子配阴婚,你物色姑娘了吗?”一张张鲜活的脸在梓悦面前晃悠,梓悦脑壳都大了,这哪是来给她充场面的呀,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在被口水淹没的包围圈里,梓悦顶着一副好脾气的脸,一一解答这些她曾经答应了却没有完成了事情,是为什么没有完成,又重新允诺他们何时完成。半个时辰后,鬼群终于散了。办错差事的梓黑、梓白两位鬼差,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等着梓悦的数落,反观新人千羽,接收到梓悦投来的目光,反而浅笑了一下。这一笑,梓悦解读出太多意思了。嘲笑,绝对是。她梓悦本想在千羽面前树立一个威严伟岸的鬼界一城之主的好鬼官形象,现在倒好,她反倒成了失信于人、偷奸耍滑的小人形象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梓悦觉得,自己的形象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梓悦拿出一城之主的大气,笑着看向千羽:“到家了,快进去吧,站外面挺冷的。”闻声的三人往屋内走,只是刚要进门时,也就是路过“梓悦居”这块大牌匾正下面时,一声轻微的木板松动响起,紧接着,梓悦就看见了,自己百年前亲自挂上去的牌匾,在这时掉了下来,正好要砸向千羽的头顶。梓悦飞扑过去,想要为在这块木头落下前救下千羽,顺便树立一下自己关爱下属的高大形象。谁知,千羽后撤一步!我们飞扑过去的梓悦大人,双手挨着千羽的鞋面,脸朝地,为自己门前这块“娇弱”的石砖,挡下了这重重的一击。梓黑和梓白在一旁,看到了自家大人的形象,碎了一地。二人动作一致:两眼一闭,转过身去。趴在地上梓悦:“此牌匾……乃景希大人亲自送的,摔不得啊!”众人:你觉得我信了吗?回到梓悦居时已经很晚,寻常人这个时间正是入梦最深的时候,二人第二日清早,千羽也起晚了。但也不算太晚,就比平时晚了一刻钟。清早起来的千羽推开房门,微凉晨风灌进屋内,屋外鸟语絮絮,天边金光初显,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绕过长长的回廊,千羽寻着香气散发的方向迈步。淡淡的食香,勾起了千羽腹内的馋虫。步子不疾不徐的移至前厅,千羽在门口,就看见了正在摆膳的梓黑梓白。
见到千羽来,他们二位也没过多惊讶,亦不客气招呼。梓白只是淡淡开口:“千羽大人快了用膳吧。”千羽走进,见桌上放了三副碗筷,少了一副。梓黑梓白,还有他,那不是少了梓悦的那份?可是另外两位鬼差却丝毫没觉得不对,径直坐下,开始动筷。千羽这时候却光看着不动箸。梓黑梓白吃着自己的,也不留意到他,或许留意到了,只是不在意他为何如此,只是吃自己的。半晌,千羽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梓悦大人不用早膳吗?”梓黑这时候开口:“大人入听愿楼了,不方便下来,一会我们将膳食给大人送过去。”听愿楼,乃是众鬼官聆听凡人夙愿的地方,一般都建的比较高。昨日千羽到的时候就留意到了,低平的屋舍中,那突出显眼的一座楼。千羽低垂着眼,思绪可能有些飘远,手里拿起筷子准备用饭。他没有留意,梓黑梓白两人已经眼神交流良久,梓白那挤眉弄眼的神色,不知道还以为抽风了呢。梓黑被强迫接受信息,却是一脸的郁闷之色。千羽碗里的清粥见了底,他也并没有打算盛第二碗。放下碗筷的千羽缓缓站起身,礼貌的道了一句:“多谢。”见到千羽起身的梓黑,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语气冷硬的开口:“站住!”这说话的模样,似乎千羽是他手下关押的恶鬼。梓白这时候在饭桌下猛的踢了梓黑一脚,道:“你客气一点!”随后,梓白笑嘻嘻的站起身来,搓着手也难以掩去自己脸上的不好意思。梓白道:“是这样的,你看我们俩都还没用完饭,但大人此刻还在听愿楼办公,饿着肚子呢,你看,能否帮我们个忙,给大人送饭过去呢?”梓黑冷着一张脸:“什么叫帮我们都忙,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相对于梓白的客气,和梓黑的不客气,千羽面上始终淡定自若,点点头:“好。”每个鬼官的居所都会有一座很高的阁楼,俗称听愿楼。各地鬼官只有一个,但凡间各地多处设置了供奉的同一个鬼官的庙宇道观,鬼官不能次次亲临,于是便会在自己的居所设置的听愿楼,听世间各处传来的祈祷与心愿,听世间奇闻与八卦,听凡间疾苦,听凡人肮脏污浊的内心。木制楼梯好似没有尽头,千羽挺直脊背,有条不紊的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好一会,终于登顶。楼顶视野开阔,四个方位,两面是墙两面空,东西两面有墙的位置,放着犹如凡人祠堂供奉的祖宗灵位一样的木牌位,只不过木牌上面没有雕刻姓氏名字,而是写着地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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