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金的政治体制主要学的是辽,顶多经济方面效仿了一下大怂。而蒙古也一脉相承,学的是金的那一套。它早期也并没有建立所谓的中央行政机构和官僚体系的存在,而是挑选一些贵族或者平民子弟充当可汗的侍卫亲军用以巩固汗位。这些人被总称为“怯薛护卫军”,因为各自职责的不同再被冠以不同的称呼。比如“火儿赤”就是佩弓矢环卫者,“云都赤”是带刀环卫者,而“宝儿赤”则是意外地位很高的厨师,甚至主要是由可汗最亲近的一类回纥人担任。他们以其可汗心腹的地位,成功充当了蒙古早期中枢机构的存在,比如“札里赤”会负责书写圣旨,而“札里乎赤”作为断事官,要负责根据习惯法“大札撒”进行断事判刑。同样形成了一种不固定的,以最高领袖所在地为政治中心的体制。所以你看,辽学唐,金学辽,元学金,后面明清也跟着学元。——没人学大怂,乐。】!——这是羞辱。赵匡胤的脸上涌起一阵忿怒的红,原本称得上硬朗的面容,此刻却不受控制地扭曲了几分。不仅仅是后世人的羞辱,更让他惊怒的,是那往后数朝的不屑。没有人在政治生态上效仿大宋,这意味着什么呢?仿佛有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膛竭力地上下起伏着,然而难以发泄的怒火扼住了他的喉口,再急促的呼吸,却仿佛无法流入肺腑一般,缓解不了半分心理上的窒息。……头好痛。埋藏在表皮之下的神经骤然暴起,尖锐的疼痛霎时贯穿了他的脑海。血液的流速在加快,汩汩涌动着的血管在额角爆出了青筋。他攥紧了拳。坚硬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的肉里,鲜血奔涌而出,缓慢的钝痛随着加深的力道一点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试图用第二种疼痛去缓解前者的痛苦。心情一直压抑着听完宋朝破事的赵匡胤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死死扣住了自己的脑袋,顺应着自己的内心,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嘶嚎。赵家人的血脉里,好像从一开始就流淌着疯狂的因子。“大宋?大怂?大怂!”喃喃自语着,他第一次用上了后世人对他们嘲讽的称呼。北宋皇帝后来全是他弟血脉这个事实,成功减缓了不少赵匡胤的对抗心理——他终于没在高声反驳这个称谓,将后世朝代的所作所为大肆贬低以试图维持自身的尊严。“——太荒谬了。”他大笑起来,眼角随着愈加狂放的笑声滑落了几滴眼泪。
“太讽刺了。”后世人眼中,他们竟是如此不堪。赵煦的脸色愈发地白了。他听着后世人的语气逐渐低沉下去,哪怕说着一些戏谑的玩笑话,却再也遮不住其下的压抑。好像随着话题的步步推进,整个篇章即将迎来它最后且最高潮的尾声。——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嗅到了不妙的气息,足以让他踌躇是否应该继续听下去。他本不该如此犹豫到接近胆怯,在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止步不前,仿佛一个懦夫一般畏惧窥探未来与命运的代价。可是赵煦在这么长时间的聆听之中,意识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性命甚至比他原先以为的更为珍贵。那可能已经不再是一条皇帝的性命那样,虽不简单,却也不至于重如泰山——在其上,此刻已然牵挂住了一个王朝的命运,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他死了,可能继位的依旧会是赵佶。那么北宋的命运,就又要迎来那个后世人口中反复出现的靖康之耻。……这样让他怎么敢呢?他怎么敢轻易冒着威胁生命的风险呢?但不听的话——这无疑是巨大的损失。他死死盯着天幕,却突然等到了一条莫名的讯息。【以下内容≈lt;靖康之耻≈gt;包含大量使人不适、血压升高、心情狂躁等情节,检测到部分观众存在风险疾病,请观众提前做好生理和心理准备,确认状态良好后再行观看。】向来不在乎他们反应,只平等地将自己的光芒播撒满室的天幕,第一次停下了自己播放的节奏。在所有能够看见这次它的现身的时空里,一个飘浮在空中的虚拟按钮缓缓显出。它第一次称得上贴心地提醒,却没办法让人感觉到温暖。向来以揭露黑历史嘲讽宋人为乐的天幕,竟然反常到这种地步,那只能向他们证明,接下来这段未来,带给他们的耻辱将远胜过此前一切。赵煦看着那个选项许久。天幕这一回好像真的发了善心,没有做出任何的诱导或是催促,它真的只安静地等待,等待着在场唯一的观众平复好自己的心绪,做好完全的心理准备。……太诡异了。也,太恐怖了。他端坐了一会,最后慢慢直起了身,朝着室外的方向走去。——他要赌一把。如水的夜色拥着一弯月钩,明亮的清辉倾泻而下,铺满了整个庭院。万籁俱寂之中,有人秉烛,蹙眉凝神看着手中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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