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信奉法家,对于礼制一事并不算多么看重的秦朝,始皇帝在一统天下之后,都还是选择听取了东方儒生的意见,决定封禅受命。而高祖当初却因为麾下都是布衣将相,对于礼法受命一事并不放在心上,因此搁置了下去。这对于汉初之时残破的天下来说也许是件正确的幸事,而对于此刻想要笼络天下士人的刘彻来说,更是绝妙的应该填补而上的机会。文帝之时都有贾谊公孙臣等人想要改制呢,这种对准了那些复古的经学家心结的措施,不让他们心甘情愿心向神往都不可能。所以——刘彻收拢了自己的衣袖,敛眸是有点冷意的锐气。他能真正施展手腕的时机,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曹cao看着那革命二字。“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最早出现在脑海之中的名词,毫无疑问是周易中的这句话。就算后世人放在他前面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名或者朝代的称谓,而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辛亥的年份,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特殊的含义。无非就是改朝换代而已,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吗?可是他却直觉感到一种微妙,凝望着这个词汇,久久不语。一个疑问从心底里生发而出:既然孝武皇帝的正朔,都是后世人口中对着万世立法而去的标准,后世的朝代,听言下之意也沿用了许久。那么为什么一定是在这场革命之后,事情才会发生了转变?他感觉到一种模糊的晦色。【这样灵活的封建实用主义,发展到了刘向刘歆父子手上,亦焕发出了新的生机。王莽是个礼学家,是个复古流派的制度唯美主义者。有些后世人会因为他一些政策中透露出来的现代色彩,和当时出土的一些看起来很先进的文物,开玩笑说他是穿越者,再结合光武皇帝离谱的运气,说他们两之间的斗争是穿越者和天命之子之间的斗争。害,看网文看的。】刘秀:……搞不懂穿越者是个什么意思,可是天命之子……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暗戳戳把这个称呼把玩了几遍,自动转化成了为天命所眷顾的存在,刘秀心底很痛快快乐地接受了下来。毕竟天子,天子,受命于天所以是天子——那说他是天命之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这个称呼在后世,很大程度上还弱化了他本人做出的努力,靠运气遮盖了他的才能的光武皇帝欣然接受了下来。因为真的听上去就很好听啊!【你说现代色彩——那是因为现代过得就是比古代来得好,王莽是复古流派,追求的是古代人理想中的大同社会。尽管因为阶级和时代的局限性,那些大同社会其实也不算完美,但是人类古往今来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到底都有部分是共通的。所以这些共通的色彩能从他的政策中被发现,实在称不上什么值得大吹特吹的事情。毕竟理想需要实干才能够落地,我们看一个人除了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所以不仅要听别人的品评,还要看是否是干济之才?”曹cao拧眉,他想起后世人之前对于九品中正制的评价,两厢比较,若有所思起来。所以它不喜欢两晋,难道也和此有关吗?不仅是因为世家门阀垄断什么上升渠道,还因为挑选出来的大多名不副实是浮华之士……而后世人更偏好庶务能力强的,实用人才?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出完备的方案,后世人轻描淡写之中又给他砸下了一声惊雷。【王莽那混乱的币值,用礼制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作为国家整体的制度,光忙着搞形式主义而不敢实打实进行实事改革的作风。你说他是穿越者,那是真的埋汰九年制义务教育政治课教出来的,就算没有真的管理什么的经验,但是理论知识最起码称得上丰富的现代人。】众人:?难言的震撼和困惑霎时包裹住了所有的听众,仿佛后世人的言语在瞬间变成了什么奇怪的难解的陌生的天书,让他们的脑海一下子空茫起来,不得不晦涩地反复咀嚼对方的含义。九年制、义务、教育?政治、课?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喉口干涩地吐露不出什么字词。就算从后世人的言词与表达中早有这样那样的揣测,但当未来的面纱终于此刻在他们面前揭露少许,那展现出来的些微,就已经足够这些当代称雄的天骄们恍神。世人爱讲,厚古薄今。因为先贤们三代王道的理想,就算他们心底都有着个人的衡量,却也能够明白那种,后世人也称赞的大同之境,能让多少人心生向往。可是当下的世道,永远都没办法让人满意。于是在现世中没办法得到精神拯救的人们,将目光投射向过去,投射向自我虚幻修饰过后美好的过往。可是突然间,有个人讲,现代永远比古代好。未来永远比过去好。“……那义务,也不一定,是能够普惠到每个人头上的吧。”出口的声音很哑然低沉,带着点恍惚的期盼。这是最能够让他们勉强接受住的解释了,哪怕心底有一个声音含着笑意,让他们往着更加庞大更加梦幻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不敢置信的方向去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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