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阿德里安自己和她说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在事态稳固之前不能说出去,结果他竟然带了这么多人来。说实话,推开会议室,看到面前一张张老而严肃的面孔时,她简直眼前一黑。艾利尔在皇室生活的时间比她久,也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早知道就把艾利尔也给带来了。夜已经太深,走廊上一个人都看不到,柔软的长毛地毯遮盖住脚步声,她快速往房间的方向走。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不少油画,夜晚看到的氛围和白日完全不同。凛绮的视线随意扫过那些画,数十张画后,忽然出现的,是一片明亮的海,凛绮反应了两秒,才后知后觉,那不是画,而是一个窗户。在与油画平齐高度的方位,出现的,是和画中场景一样美丽的海面。玻璃窗清晰的透出深夜的海面,月光洒落在波浪上,波光粼粼,视野倏然开阔。凛绮的目光仅仅在海面停留了一秒,一扫而过,就淡淡收回了视线。和阿德里安的交涉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精力了。她难得感觉有点疲惫,回到房间时,还觉得脖子有点酸痛。艾利尔已经把床都铺好了,一看到她,就迎接上来。他衣着单薄的身影,在室内光下,显得高挑而消瘦,淡淡暖光落在他的长发上,他苍白的脸,像是快要融化的冰。临走到身前,凛绮注意到他的脸色,似乎比她离开时要更加白一些。艾利尔伸手,修长的手指落到她的身上,替她解开外套上的系带,凛绮顺着他的动作抬起手,一边看着他的表情。她不擅长拐弯抹角,看了一会后,就直接问。“你不高兴吗?”艾利尔恍若未闻,麻利替她脱掉外套后,忽然伸出双手,双手环住她的腰,紧紧抱住她。凛绮原本准备询问的话,又一下吞了回去。艾利尔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内,长而冰凉的赤红发丝,也垂落在她的身上,披散她一身。他服侍凛绮上了床,然后才在旁边躺了下来,样子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第二天,阿德里安来邀请他们共进午餐。他昨天就已经和凛绮提过中午要聚餐。今日的行程安排,除了简单的午餐,还有丰盛的晚餐。据阿德里安说,他准备晚上在船上举办一个“小规模”的舞会,不过以凛绮对他的了解来说,这舞会肯定不会像他口中那样简单。大概又是个需要彻夜狂欢,交响乐不停地夜晚。阿德里安送来邀请的时候,凛绮刚刚穿上外衣,艾利尔已经起床,正在桌边梳头。
过去在宫廷的时候,艾利尔就喜欢在发尾上束上一些缀着宝石的闪亮银饰,出了宫廷之后,凛绮倒是少见艾利尔这么梳头发了。凛绮饶有兴致地绕到他身后,将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歪着头编辫子。艾利尔认真打扮,梳好头发后,又从衣架上拿下早就准备好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外袍。凛绮看过他穿这件衣服,那还是他刚上岸的时候,在这之前,她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服装。深色的外袍宽大,并无纽扣和系带,就这样敞开着,露出内里薄如蝉翼,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的柔软衬衣。这样的衣服,将他非人的妖异气质,衬托的更加分明。凛绮看着他卷发间摇曳的银饰,用手指拨了拨,银色的流苏叮当碰撞,“怎么忽然这么打扮?”未免太隆重了点吧?艾利尔的神色照旧,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凛绮注视着镜子,看着艾利尔比划手语,“因为,我和你一起去,不想被别人比下来。”凛绮嘴角浮起微笑的涟漪。这个“别人”是谁,实在是很明显了,可怜的阿德里安,虽然也算得上是英俊,可是在艾利尔的身边时,简直被对比到黯然失色。“你要一起去吗?”她侧头文艾利尔。艾利尔轻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凛绮没有表示任何异议,拉住他的手,轻轻的“唔”了一声。“那就一起吧。”如果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可以缓解他的不安,她愿意这样做。到达餐厅的时候,阿德里安已经在那里了。他的手边摆着一杯红茶,堆叠起来的盘子里摆着面包,凛绮想,他应该已经吃了十几个了。看到他们——尤其是坐在轮椅上,盛装打扮的艾利尔的时候,阿德里安的红茶呛了出来,猛烈咳嗽。他看了看艾利尔,又看了看凛绮。不是吧,就算是要宣布婚约早就被解除了这件事,也没有必要这么盛装打扮吧?不过,他本来就和凛绮没什么的啊……她没有解释清楚吗?阿德里安隐晦地看了凛绮一眼,凛绮盯了回去。阿德里安收回视线。好吧,看来是她身边的这个家伙太麻烦……阿德里安为了掩饰自己有点微妙的嫌弃的表情,又端起红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起来,你休息的怎么样?”他若无其事地开口,“因为今晚的舞会,可能会持续一晚。”特意强调一下,是因为舞会,没别的意思,别再盯着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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