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尔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的反应,察觉到她的无声微笑后,他的动作渐渐变慢,迟疑地望向凛绮。看吧,他是个一收不到反馈,就开始不安的笨蛋。她不仅不能反抗,还得配合,还真不是轻松的活啊。凛绮伸手抓住艾利尔的长发,脑袋靠到他的胸膛。艾利尔立刻得到的信号,一下笨拙地搂住她,怎么都不放手。他看上去像是差点哭了似的。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安心一点,不要再整天东想西想,可别前功尽弃,反而让他更加不安了啊。凛绮已经下定决心,就决定今晚不管怎样都要到坚持到最后,反正这档子事——不也就是这样?无非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和享受,从对方的身上获得趣味。她觉得,以她和艾利尔这么多年,对于对方的了解,和默契,这也绝对不会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而且,她或许还是很占便宜的?就算她不太注重人的外表,也不得不承认,艾利尔的身体是很美的,他如同云霞一样的赤红长发披散了一床。微微卷曲的弧度,就像是水面的波纹,无言散开旖旎的涟漪。苍白的肌肤,冰凉的体温,以及形状优美紧实的肌肉——都很美丽。凛绮的手指只是轻轻划过,他的肌肉就开始紧绷,几乎僵硬着,强撑着才能不闪避。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饶有趣味的听着他怦咚怦咚的心跳。因为贴得近,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从耳朵传递过来的,而是从艾利尔的胸膛,直接传到她的身体。她的胳膊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如擂鼓一般的节奏。强烈的震颤,一下一下,几乎透过皮肤。他无法说话,无法发出声音。但是每一个反应都赤诚的,坦率的——将他此刻的心情全都表白抛露于她的面前。别说被她拧一下,他能僵硬成什么样,就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他就能像是哭泣一样哼半天。偏偏他发不出声音,那声音卡在喉间,伴随着喉结的剧烈滚动,变成含糊不清的声音。凛绮对他这种声音没有什么抵抗力。她可以饶有兴致的扯他的头发,玩他的手指,却对他这种声音有反应,她推了推艾利尔的脑袋。艾利尔不松手。行吧。凛绮安静下来,如果再去逗艾利尔,艾利尔可能会晕过去,那今晚到底得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一碰到艾利尔,艾利尔就乖乖的不动,等到她收回手,他还要缓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碰碰她,哪怕她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而已。竟然还走回合制吗?凛绮开始担忧艾利尔到底懂多少。她想起很多年前,斯诺为了逼她现身,而三次假死,那时候,他的束腰散开,露出莹莹如玉的肌肤,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抓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放手。那个时候的青涩少年,就如同锐不可当的利箭,散发着灼灼耀眼的自信光芒,漆黑眼瞳中的野心和意图,几乎不做丝毫掩饰。怎么那个时候的进攻性,反而比现在要强?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艾利尔不知道凛绮在想什么,他等待的太久,已经习惯了忍耐。这么多年的期待与企盼,更让他变得小心翼翼。比起野心和渴望都表现在脸上的过去的自己,现在的他,或许更擅长无微不至的侍奉和温柔厮磨。他再三确认凛绮的反应后,才温柔地触碰她。刚开始的羞涩稍稍散去了,凛绮也不再打岔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终于全身心投入,如同研究一向重要事业般,开始漫长的前奏。不论怎么说,这前奏,都有点……太长了。凛绮感觉自己快要变成艾利尔的同类了——皮肤黏黏糊糊的深海鱼,被翻来覆去的在锅上翻面。他到底想做到什么程度啊。她有点受不了了——而且,艾利尔的学习能力非常,非常,非常强。羞涩退去,把现在的事情当做一件急需研究的重要大事之后,他就开始观察她的反应。那双被宫殿的侍女们称之为“妖异”的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仔细观察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又实在是太深了。一次微不可查的蹙眉,慢了一拍的呼吸,都能被艾利尔立刻觉察到,被他灵活贯彻,举一反三。这种事情,如果一方全力奉献,无微不至,也会变成挺可怕的局面。凛绮的眉头紧紧蹙起。艾利尔进步的太快,她连脚趾都开始颤抖了,在这样下去不行了。她的手指在抓过床单后,又抓住艾利尔的长发,将一脸专注的艾利尔拽起来,使劲平复了一下呼吸,瞪着他,“你到底开不开始?”忽然被打断,艾利尔的脸上有些显而易见的茫然。他用潮湿的,漫着红晕的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像是只被鹰抓住的兔子,一动不动。凛绮也看了他几秒,就别过脸,松开了手。艾利尔透露着茫然的脸,让她的恼火和心火,都蹭蹭往上涨,她现在既有点别扭,又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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