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环臂,随意倚靠在书桌边,姿态放松,“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在这里。”“明白了,就点点头。”艾利尔把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一样。凛绮凝视他许久,把视线转向一边,一锤定音,“那就这样。”他就这样在凛绮的宫殿内住下来了。下午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直盯着凛绮看,他到现在都很难相信,他又和凛绮在一个屋檐下了,而且她还要他一直留在这里,像是做梦一样——到了晚餐的时间,侍女送来丰盛的晚餐,艾利尔小口小口的吃着精致的美食,一边偷偷瞥着凛绮的表情,烛光下,她的眉毛放松,视线随意落在餐桌上。艾利尔陡然紧张起来,他攥紧叉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装作若无其事。一直呆在一起的意思……是晚上也要在一起吗?他想到这里,心跳的就非常厉害,明明只吃了半饱,却因为过于紧张,什么都吃不下了。到了夜晚,凛绮果然不让他离开,她还给他准备了睡衣,让他去洗澡。凛绮的浴室很大,他在浴缸里加了玫瑰花瓣。用指尖挑起蓬松的长发,赤红发丝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鲜花香气。他仔仔细细的审视自己,确保没有任何瑕疵后,才套上睡衣,忐忑地走出浴室。因为是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状况,又发生的过于突然,一贯的心机与从容都消失了,他只能紧张的走到凛绮的面前,像是牵线人偶一样听候她的下一步指令。凛绮拍了拍床,叫他躺在旁边的位置。艾利尔顺从的躺下,侧身面对着凛绮,这张铺着厚厚的床垫的柔软大床上,放着两个枕头,他一躺下就感觉自己陷入了柔软鹅毛之中,视线范围受限。他想看凛绮的脸,看见她的时候,不安茫然的心情才能安定下来。艾利尔刚想挪动,凛绮按住了他的肩膀,从他身上跨了过去,没过多久,她就回来躺下,非常自然的贴到他的怀中。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边。艾利尔一下僵硬了。他的眼珠乱转,心跳失速,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心跳的声音太大了,耳边全是鼓声般的心跳,他害怕凛绮已经听见。为……为什么忽然这样,他们可以这样躺在一起吗?艾利尔紧张的脑袋都已经开始僵硬,无法转动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从耳朵内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太奇怪了吧这样。因为过于紧张。手足无措,他下意识的垂下视线,看向凛绮,向凛绮索求帮助。反应过来之后,又猛然咬住下唇。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丢人。
他已经不再是需要凛绮来监护教导的小孩子,为什么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去看她的表情?他已经不再是十七岁了——艾利尔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似乎什么都不做,反而成了错的。要怪就怪凛绮吧,她怎么能这么坦然的靠过来?这样自然的贴在他的胸口?难道到了现在,凛绮依旧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这样想着,委屈怒火,与不知名的情绪,交融在一起。艾利尔僵硬了许久,鼓起勇气。低下眼,就能看到凛绮的发顶,她散开的棕发蓬蓬的散在他的手臂上,看起来毛茸茸的,但并不柔软。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她的鼻梁与直直的睫毛。他迅速凑上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凛绮的耳廓,一触即离。没有想到,凛绮立刻反应了过来。她一下支撑起身,左手压住他的肩膀,右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微眯起来的眼睛,一寸不离的迫视着他。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压在上方的呼吸,轻轻撒在他的脸上。借着月色,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凛绮的脸。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旧是像平时那样冷淡的表情。被她逼近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艾利尔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在这种极其近的距离下,凛绮还是这样冷淡的表情,艾利尔定定的看着她的脸,感觉越来越不妙。这种仿佛会被咬住喉咙的压迫感,竟然让他在慌张恐惧中,隐隐的升腾起了些许的兴奋。艾利尔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他僵在原地,差点将自己的下唇咬烂,竭力的克制着胸腔内,忽然升腾起的,极痒的酸楚痛感。凛绮扣住他的下巴的手并没有用力,但是无法挣脱。“你什么时候偷喝的?”她凑上来闻了闻他的嘴角,询问的语调和平常一样淡淡。艾利尔的大脑一塌糊涂,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能僵硬着,呆呆地望着她。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觉得惶恐。凛绮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大约是发觉根本问不出什么,就又躺了回去。她竟然,就这么,像是无事发生般,躺回去睡觉了!艾利尔很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他根本不敢,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把床单抓出一条一条褶皱,几乎把柔软的床单绞烂。他现在就连呼吸都有负罪感。恍如刚从一个奇异的梦境中脱离出来——对,并不是美好的,而是光怪陆离,危机十足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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