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了夏夏身上。夏夏吐出?一口浊气,冲着幸村精市点了点头,幸村精市这才侧身让开?。“说吧,你想说什么。”被?越前龙马放到了床上后,夏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面无表情地抬头,单刀直入地问。她一点也不想和?越前龙马说废话。出?乎意料的是,越前龙马同样简洁明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他稍微后退了一步,半蹲在夏夏的身前。自从重新见面,越前龙马好像就?一直是这样。夏夏恍了恍神。在她的面前,他总是这样低下身体?,抬头看?她。可他们之间?的差距已是天堑,她追不上他了。“还没闹够?”夏夏怒极反笑,“越前龙马,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了景哥他们,但是你也该够了吧?我说了很多次,你为?什么不能?回你的美国?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现在全世界都在看?我的笑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我再也拿不起?网球拍,我一辈子都要?活在其他人怜悯的眼神下。你还想怎么样?让他们都知道我有病?让他们看?看?我自杀了多少次?还是说,你想让全世界知道我是个——”她的话戛然?而止。本来任由她打骂的越前龙马眼神一下子凝住,他敏锐地问:“是什么?”夏夏:“……”她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在越前龙马如炬的目光下,她突然?什么都不想吵了。她一下子卸下了全身的尖刺,沉沉地问越前龙马:“你想要?我,是吗?”越前龙马蹙眉,无视了她的问题,不死心地追问:“是什么?”夏夏同样也无视了他的问题。她闭了闭眼,压住了全部的情绪:“我给你。”迹部景吾说得没错,越前龙马的能?量越来越大,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她才刚脱下一件衣服,越前龙马便倏然?起?身。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呵斥:“别胡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现在装什么?你不如直接说个数,告诉我你想睡我几次,讨回了成?本加利息后,你是不是就?能?甘心了?能?回你的美国去了吗?”卧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越前龙马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猫眼里满是愤怒,渐渐地又被?认真所取代:“对,我是想对你做这种?事,我恨不得……”他没有说完,在夏夏冷冷的视线中,他跳过了没说完的话:“但是我从来没想过现在就?这样对你。”
在夏夏依旧不为?所动的神情中,越前龙马重新半蹲下来,又是抬头看?着她的姿势。他轻轻地扳开?她紧紧抓着衣服的手,将她发白的指尖揉搓着重新恢复了血色。“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学姐,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一直以来,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夏夏的面上逐渐被?茫然?所取代。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没有人离了她是生活不下去的。哥哥离了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之子,家庭和?睦,亲友众多,还是炙手可热的网球选手。所以哥哥可以平衡局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告白,逼着她成?长;哪怕她离开?,哥哥也能?淡然?处之,理智地处理好一切。越前龙马离了她,可以立刻找到其他的混双队友,想要?找训练搭档,怕是有数不清的人不要?钱也愿意。所以越前龙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换下,和?其他的女生试一试。她的父母更不用?提。至于景哥、手冢哥、真田哥、凯宾……等等等等,他们的生活足够丰富精彩,有她没她的差别并不大。可她不是。她是一个依附着别人的蛀虫,靠着抑郁症得到他人的怜悯,强行地将自己挤进他们的生活中。可她自卑地知道,他们随时可以离开?她,哪怕会不高兴几天,也很快会遗忘。她却会因为?他们的抛弃而陷入痛苦。需要?她?一直以来只有她需要?别人,怎么会有别人需要?她呢?她有什么好被?需要?的?她明明没有什么存在的价值。越前龙马的性格摆在那里,他其实并不擅长说这种?话,他生性喜欢用?嚣张、无所谓的言语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很久很久之前,桃城前辈失去了青学的正选资格,几天没有参加比赛;那时,网球部的众人担心不已,甚至有人指责越前龙马过于冷漠。谁都不知道,当时的越前龙马趴在天台上,静静地看?着楼下公园里,站在湖边发呆了一下午的桃城武。一切的不习惯和?行为?准则在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他小时候输过很多场比赛,可是这一场,他绝对、绝对不能?输。看?着她的茫然?,越前龙马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疼痛。——那么多年,居然?没有人和?她说过,她真的不是那么无足轻重吗?她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藏身的港湾,靠山山倒、靠水水淹,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情的夏夏,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人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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