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盼你平安。”
段池照旧守在屋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右手始终握着腰间的短匕,时刻准备着将敌人一击毙命。
段逸宸走出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因即将与母妃分别略有沉重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走上前摸了摸段池的头,笑道:“在宫内不必如此谨慎。”
“是。”段池耳尖飘红,下意识答道,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反驳,“主,主上安危不可轻视。”
他的声音越变越小,才意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逾矩,头也越埋越低。
段逸宸任由他兀自纠结着,拉过他的手臂往外走。
“走吧,尽量在天黑前回府。”
段池正了神色,瞬间明白过来黑夜能隐藏多少杀机,“是,我去驾车。”
一叠一叠的礼盒被搬上马车,几乎是带来了多少便带回去了多少。若不是段逸宸坚持马车内要塞不下了,姜宛竹还在命人一箱箱地往外抬东西。
段池正要坐到马车前端,便听里面传来声音,“小七,进来。”
虽然内心疑惑,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段池并未犹豫,掀开帘子抬腿跨了上去。
“有人负责驾车,你就坐这里。”
段逸宸依旧惦记着段池苍白的脸色,一天过去了没有丝毫好转,甚至连唇色都有些发白。
是不是最近任务太多,没能好好休息导致的。段逸宸支着脑袋想。最近人手变多,很多事情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小七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车轮开始转动,段逸宸掀起半边帘子,看着熟悉的庭院逐渐远去,宫墙的影子越拉越长。
很快就能出宫了。
他放下帘子,见段池远远地坐在另一个角落,几乎要跪倒地上去了。他招了招手,让段池坐到他身边来。
“坐直了,让我靠一会儿。”疲惫感逐渐袭来,段逸宸打了个哈欠,准备靠在段池身上浅眠一会儿。
只是他的头刚靠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气息。
是血腥味!
段逸宸几乎是瞬间清醒了,近段时间危机四伏的生活让他对血腥味格外敏感。他直起身,这股气息便消散了一些,这让他能肯定血腥味是段池身上传来的。
马车在闹市中行进,前行的速度并不快,却还是免不了颠簸。段池感到肩上的重量一轻,还以为是主上在颠簸中觉得不舒服,正准备转头调整一下位置,就看见段逸宸微皱着眉盯着他。
段池心一慌,脑子里迅速开始复盘今日发生过的一切,思考是什么惹了主人不快。
段逸宸等着小影卫主动坦白,也没开口说话。
马车里十分安静,两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气氛。段池能听见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如擂鼓搬在耳边敲响。
他几乎要受不住身上如同实质般的目光,正准备俯下身请罪,马车在这时一个急停,两人因着惯性向前扑去。段池率先反应过来,一手撑着地,一手拦在段逸宸身前,才算没发生意外。
段逸宸几乎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段池身上,鼻尖撞上他的胸膛,一瞬间的酸疼甚至逼出了一两滴生理泪水。
还真是狼狈。段逸宸在心里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恢复平衡,手在寻找支撑点时压到了段池的腰,并听到一声痛苦的闷哼。
车夫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事,惶恐的声音传来:“小的罪该万死,实在是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伙人,什么也没说就打了起来,眼见着就要撞上,小的才不得不勒停了马。”
红袖在车帘外小心翼翼地询问里边的情况,段逸宸懒得治车夫的罪,便随意应付了过去。
段池彻底倒在了地上,鼻尖仍残留着主上倒在他怀里里留下的檀香。段池僵着身体,即使段逸宸压到了他的伤处也不敢随意乱动,忍着疼直到主上重新坐好,才从地上爬起来。
马车重新起步,段逸宸仍记着段池那声痛苦的闷哼,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受伤了。”
段池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记着万不可让主人的话落了空,才犹疑着答道:“是。”想了想他又补充,“不会影响属下的行动。”
段逸宸摸摸自己的鼻尖,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余痛。他咳了一声,决定直截了当地问:“如何受的伤?”
段池看上去更疑惑了,但仍一板一眼地回答:“昨日领的罚,鞭三十。”
殿下府上与他地位相近的便只有宫女红袖,他昨日将事情告知红袖后,便是由她行的罚。红袖虽习过武,手腕挥鞭的力量终究不敌专业武者,因此段池并未将这点伤放在心上,只是草草上了些药,才会导致今日连血腥气都压不住。
思及此,段池意识到是他过于自大了,以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事实上,这伤让他甚至无法在马车的颠簸下护住殿下。
段池跪在段逸宸身前,垂着头,张了张嘴:“属下”
段逸宸也才堪堪记起昨日发生了事。他本就无让段池领罚的意思,但无心的一个指令,却造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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