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现在觉得和男人接吻很恶心,这是不是有点晚了啊?”陆之尧否认掉他:“不是。我没觉得和你接吻恶心。”“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去洗澡吧,我今天有点累了。”陆之尧叹口气,而后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顶。谢漓没带药来,半夜迷迷糊糊的,总难入睡。他记得楼下有家药店,想到白天还要拍摄,他打算下去买点褪黑素。看了眼时间,八点起床,还能再睡五个半小时。他蹑手蹑脚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床侧平坦至极,不像有人。他小心绕了一圈,沙发、阳台、厕所,都没人。他摸了把被窝,还残留一些温度,人应该还没走多久。这不半夜的,人能去哪呢?谢漓干脆套上了外套,戴着口罩和帽子,出了宾馆。夜晚温度下降,路上几乎没人,谢漓看了一圈,先去了对面药店买药。他当场找店员要了杯热水,端着杯子,出了门,拐进了旁边小道。他不想找前台要热水,也怕半路撞见陆之尧。刚走近两步,就听到一个警惕又熟悉的声音。“谁?”谢漓紧绷的弦松下,掏出手机对着前方一打,他那夜不归宿的老公,正在小巷子里抽烟。“大半夜跑着来抽烟,你什么癖好啊?”陆之尧手一顿,立马把烟掐了,皱眉:“你出来干嘛?”“能干嘛,一个人睡不着,出来买药呗。”谢漓随口说,就着热水,吞了颗褪黑素。“你呢?大半夜来巷子里抽烟,很雅致啊。”陆之尧盯了眼他手里的瓶子,“在房间里抽,你会闻到。”“现在还不是知道了。”“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乐乐。”谢漓没心没肺笑了下。陆之尧揉了下太阳穴,往旁边的风口站站。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直没有刻意去查谢漓,却不想总有人将其送到他眼前…上周日下午,谢漓的确不在家。他追问得到的「无可奉告」的回答背后是,他去见了萧文缘,甚至还是主动去的。陆之尧一方面觉得匪夷所思,一方面又觉得,他敲诈萧文缘这事,干得挺利落的。他不介意谢漓在合约外,利用他谋求些小利,可是对方都找到了萧文缘,那难保萧家的人会不会关注到他。想到他家里的情况,陆之尧心底却更愁,当年齐钰冉去世后,谢漓状态很不好。整个暑假见不到人影,高三再开学,他整个人就一言不发,走在人群中,却很少在笑,也很少再来给他找茬。
陆之尧本该觉得轻松的,但不知道为何,却开心不起来。高三上没上完,谢漓就休学了。一直到高考那天,陆之尧在考场看见了他,对方头发留得很长,一直没打理,整个人阴郁的不成样子。他隔着人群,迟迟没去和对方说那句,高考加油。他想,谢漓应该不想被人认出来,尤其是被他。那一年,是陆之尧求学生涯里,过得最安静的一年。他没想到他得母亲,如今也走到这个地步了。可他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和他协议时,只假意提起那个烂人父亲呢?他也记得,协议的首款,给他的卡,对方至今没动过。谢漓总让人很难猜,他把自己包装的有多严实,内里就有多少疮口。种种件件下来,他的心并不是如湖面一样平静。 实践就是真理可他没有办法问出口,他知道谢漓不会同他讲真话,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过问对方的私事。可是横在心中的在意,又让他难以忽视,这样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席卷全身后,让人总是无端烦躁。谢漓:“不说我回去了。”陆之尧敛眸,半口半晌,才答:“一些私事。”“很难解决吗?”谢漓打了个哈欠。“不知道。”陆之尧说。转而又说:“但我总会知道的。”药效开始发作,谢漓靠着墙,寒风一刮,睡眼蒙眬:“那就祝你的自信发挥作用吧。”“你胃不好,以后别半夜吃药了。”陆之尧上前,虚揽住他,“回去睡吧。”怀中人被困意笼罩,呆呆跟着回去,似是呓语:“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陆之尧肩头一重,对方靠在他身上,睡着了。谢漓睁眼时,已经九点半了。半夜吃褪黑素的副作用来得很快,他撑着半个身子站起来,整个脑袋感觉昏黑困顿。关于凌晨入睡前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但看到自己穿着的睡衣,他认为应该是陆之尧帮了忙。谢漓不做他想,房间里没人,陆之尧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早上要吃什么?而后发了几张照片,谢漓随便选了样,转身洗漱。洗过脸后,镜中的他脸色白皙,眼下带着些许乌青,只是眼镜一带却不大明显。分明是同一张脸,他却总觉得与以往有些不同。想着,谢漓伸长脖子,将脸凑到镜前,才发觉嘴唇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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