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清楚大人的脾气。”陆家老宅城堡。陆政仁的六十岁大寿宴席定在晚上七点正式举办,白天是最后的准备时间。从利亚花园调来的二十个奴隶早在一星期前就被带到了老宅,在这里完成了必要的培训,现在已投身进宴席的整体准备工作中。老宅城堡面积和利亚花园差不多,但由于陆家早年分了家,家里几个孩子只在月末回一次,老宅现在只剩下了陆政仁以及二婚妻子。这么多年,老宅城堡还是第一次由内而外散发喜气洋洋的热闹。温越被分配在酒水区做服务工作,宴会即将开始,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笔挺的燕尾服、黑亮的皮鞋,全身上下都是陆家为了此次宴会最新定制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他来老宅之前还特意重新染了一次头发,临离开前请吉安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理查德,不需要做太多事,只需要定时喂一日三餐就行。吉安对要喂养理查德这件事不太情愿,犹豫了很久,好在最后还是同意了。宴会开始前一小时,城堡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辆又一辆豪车,每个走下车的人都气度不凡,无论是外在衣着还是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直到七点的钟声敲响,宴会正式在乐队的唱响下开场,陆政仁携着年轻的二婚夫人出现,短暂地进行了致辞,拥趸在陆老爷子身边的还有陆御权、陆文柒、陆文军等众多陆家的子子孙孙。悠扬的音乐声中,人们端着酒杯交谈,觥筹交错,不时有昏暗的灯光按照特定路径移动,投射到宴席台、草坪和酒杯圆润的杯壁上,反射出一道道黄白的光斑。温越管理的酒水区已经被应酬的贵族们端走了大半,他从后厨推着餐车将酒水补齐,经过许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谈的贵族。其中就有申珂。温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垂下脑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再也不想和申珂碰上。……申珂讨厌这种应酬环境,但这是作为申家长子必须承担的责任。他端着酒杯,耐着性子跟着父亲将所有叔伯都敬了一圈,晃神间注意到身旁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侧了侧身,目光紧盯着背对自己推着餐车离开的奴隶,仿佛一下恢复了记忆。敬完一圈算是完成了任务,申珂见父亲正在同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交谈,不好上前打扰,知会了管家何叔一声,先行离开了。他离开后满场寻找,总算在酒水区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申珂没有走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启了启唇,将“温越”两个字放在嘴间轻声念着。申珂目光黏腻在那道清瘦的侧影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比了个手势,身后的奴隶靠了过来,随后听从指令朝城堡右边走去,没多久端了一杯红色的酒水上来。从颜色上看,和陆家供应的酒水没有任何区别。
申珂接过,拿在手中摇晃着,走向了自己要找的人。……温越将手悄悄背在身后,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腰,在酒水区做服务工作并不是一件轻松活儿,不仅要维持最标准的站姿一整个晚上,更要时时刻刻注意来拿酒水的客人,询问需求并给出最舒适的服务。温越刚送走一个拿红酒的客人,转眼就看见了一个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人。“好久不见啊,小奴隶。”申珂肆意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熟人。温越有一瞬间愣怔,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僵,回过神后佯装没听见,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方向,没有接申珂的茬。“怎么,不认识我了?”申珂端着酒杯靠近。三番五次地被一个奴隶摆脸色、下面子,再心大的人也做不到好颜色,申珂见到人的兴奋和欲望渐渐消退,转变成了不悦。他怎么忘了,这可是个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oga。申珂想到之前的种种,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威胁道:“怎么,是想我现在做点什么,让你好好记起来我是谁?”温越转过脸,这样充满威逼的话语让人感到恶心,他皱着眉直视眼前的alpha,气冲冲道:“你到底想干嘛,离我远点!”死变态!讨厌鬼!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申珂看着温越动怒之下满脸绯红的样子,心里的阴恻不悦又渐渐消散了,他欣赏着小奴隶气怒的模样,又变得好声好气了:“真没想做什么,那天我可是没能赢过御权,答应好的事,我当然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他话锋一转,“但咱俩好歹也算认识一场,过来和你打声招呼都不行?”温越不上套,瞥他一眼,“哦,那现在招呼不是打完了吗?”申珂从餐台上重新拿起一杯酒,两杯都拿在手上微微摇晃,“这种场合,打招呼可不是叫声名字就行。”温越神色狐疑,“我只是个奴隶,您别为难我了。”“对,你是奴隶,但首先也是我的朋友。”申珂笑着将酒杯递给他,“认识一场,我们俩碰一下?”-------------------- 黑奴与真相(修)哪有贵族会主动和奴隶碰杯的,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温越观察着两杯酒,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他绝不会大胆到直接喝申珂递来的酒,这可是个曾经企图猥亵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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