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时,他感到睫毛处有些异样,费了些功夫才找准位置,捏在指腹一看,是根猫毛。黑暗中原本模糊的身影倏然变得清晰了,他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回了房间。……温越昨晚救完陆御权,逃跑似的回到了小木屋,之后翻来覆去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早晨醒来后脑袋昏沉沉的,他切了几片厚实的火腿,放在温水中泡走了盐分,喂给猫吃。没过多久,胡德派人来给他安排新工作——与一位叫吉安的oga一起,负责靶场的清洁和服务工作。陆御权军人出身,有常年在靶场打靶练习枪法的习惯,前些年倒是经常去联邦公用的靶场,随着职位逐渐敏感,现在已经不适合频繁在公共场所露面,于是两年前陆家城堡修建了一个私用靶场。即使打靶再频繁,靶场也比不上书房、餐厅这样的地方,陆御权不会天天都去,因此胡德对靶场的管理并不严格。从某种程度来说,靶场的工作其实是个闲差——这一点从工作第一天温越花费近两小时将靶场的上上下下全部清扫了一遍,而和他一起共事的oga同事自始至终没露面就能判断出。按照正常的流程,在确定陆御权的行程中有靶场这一项时,他们会提前获得来自内院的通知,以便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比如现在,温越就接到了通知——陆御权将带着他的两位贵族好友一起,在一个小时后来到靶场练枪。温越暗道一声倒霉,虽然昨晚他提前溜走了,但并不确定陆御权是否认出了他,要是真认出来,他要怎么解释大半夜鬼鬼祟祟在厨房这件事……明明之前一个月都见不了一面的人,这两天总是在捅篓子的时候碰上,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温越拿着分发的清洁工具,再次将靶场前前后后检查一遍,然后去小厨房准备咖啡。这期间那位叫吉安的奴隶依旧没露面,明明是两个人的工作,现在全堆在了他一个人手里,温越在忙碌中烦躁起来,更别提他内心极度排斥见到陆御权,那个傲慢无情企图一枪解决掉他的金发贵族,即使他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小厨房弥漫着咖啡的浓香,温越将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后,擦干手看了看时间,还剩十分钟。他眼珠子转了转。这样下去不行,所有工作都由他来做了,那另一个人做什么,还是说莫非那人见自己刚来,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温越坐不住了,趁着还没到时间,跑出靶场,在附近花园里抓住一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奴隶,“请问你知道吉安吗?”“打理靶场的?”“对,就是他。”“今天还没见过,不过他就住在那边。”修剪花枝的奴隶指了指远处一个低矮的房子,“你可以去看看,兴许在里面。”
“谢谢。”温越气冲冲地过去,已经做好准备要将门敲得咚咚作响了,没想到刚靠近,一股异常的味道传来。温越意识到什么,脸一瞬间红透。有人在发情。不对,不是单纯的发情。应该是有alpha和oga在……温越脸越发红了起来,也正是愣在原地的这几秒,让他吸入了少量混杂后的ao发情期信息素,温越开始感到后颈腺体微微发热。他趁着意识还没被完全影响,退了出来,立马离开了吉安的房子周围,直到闻不到丝毫信息素。温越不禁腹诽。好啊,他一个人在靶场忙得顾头不顾尾,原来这人躲在家里和alpha谈恋爱呢。温越气得不清,但又实在不敢上前敲门把人叫出来,一方面是怕闻到信息素味道被引诱发情,另一方面也怕自己误了两人的好事,被吉安的alpha揍一顿,他虽然不怕oga,但alpha都长得五大三粗的,给他一拳那不得鼻青脸肿,他脸上被踩的那一脚现在都还痛着呢。温越心里一阵纠结,闷着气跺了跺脚,最后还是离开了。……“希戴,要不你也来几发?”申珂看见十发子弹九发都是十环,满意地放下枪,转了转脖子,“你这整天死气沉沉的,要我说就该和兄弟们多出来聚聚,别一天天的围着孟慈转。”“没有围着她转,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被叫做希戴的贵族alpha穿着比常服要厚的外套,苍白的脸和偏青的唇色无不显示男人身体的不健康。温越端着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遮阳棚下的桌子上时,男人正掩着嘴一阵咳嗽。“行行行,你没有。”申珂最见不得好兄弟嘴硬的样子,替他抱不平,“按我说就该狠心点儿,直接按着孟慈的头结婚。你那病……”他想了会儿,没记起来病叫什么名字。“fac腺液缺失症。”“对,fac腺液缺失症。”申珂煞有介事,“我看当初查出这病的时候,就该让你哥直接下命令结婚,怎么也闹不成现在这样。反正你也喜欢她,娶了她还能顺带着治病,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别瞎说。”“我瞎说?不是吧希戴,你不会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保全孟慈的名声吧?”申珂忍无可忍,暴脾气起来了,臭骂道:“我看你就是有病!一个和你腺液素百分百匹配的oga,你可别以为是娶来给你做妻子的,那是给你做药引子的!你倒好,就那么给放走了。现在好了吧,人家正和黑奴保镖在希尔禁岛的海滩上日光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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