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苏苏爬起身来,尿意撑得他难受。他低头轻轻系好腰带,蹑手蹑脚得推开厢房的门。
门外的走廊通向黝暗的大厅,冷然的月色洒在庭外,衬着脱了皮的白杨树,竟有些凄凉。
甯采臣目不斜视低头从走廊通过大厅要去一旁的茅厕,快要到北面时他发现厢房里晕黄的灯光还亮着。怎麽了呢,他想,却也不管别人的闲事,赶忙弯向另一侧的廊道,疾步走着,没想到这就几乎撞上一个人。甯采臣赶紧后退了一步道歉,只看见对方污红色的衣摆晃着也没说话。怪人,他想。却觉得尿意越发逼得他发疯,等了一阵说了声对不住就早早熘了。
茅厕在短墙后的别院里。别看这借宿的寺庙看着还新,旁边的围篱建筑却摇摇欲坠。疯长的杂草窜着砖头的间隙让松垮的结构更加歪扭。甯采臣咬咬牙扶着旁边的墙壁,入手一片潮湿,泥泞。
月光下手掌心满手的泥巴杂草。
他舒了一口气,解着腰带放水,死寂的夜里只有尿液轻轻浇在地上的细微哗哗声,他眯着眼睛看着外投泛白的泥土地,感觉有些困了。
毕竟是半夜惊醒。
半昏半醒间他恍然听见几声细碎的交谈:"小倩怎麽还没来?"
“……快来了,路上……”
“唉,这孩子任性……”
“真美……勾了魂……”
甯采臣昏沉的脑袋想:这是说小倩很美吗?有我妻子美吗?想起卧病在床的妻子,他不禁有些黯然。
没多久交谈声就淡了下去,夜晚恢复寂然,甯采臣不是很在意,小解完提了裤头抬步要走,没想到远处又传来几声极低得闷哼。他顿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唔…不…你……”
“……嗯……噢……”
“哦……”
原本还心下奇怪,听了一会却脸红耳赤不是滋味了。早就过了成亲洞房的年纪,那种吭气声夹杂喘气和呻吟他也熟悉,想不到这下午才看上的清幽寺庙竟然有人胡乱践踏。也不敢细听下去,因为妻子生病也很久没同床了,赶忙胡乱用手遮着微微起反应的裤头,想要快步离开,没想到眼一瞥忽然看见短墙边一件大红的裙角一闪而逝。他猛然一惊,清醒几分,心下寻思:这麽晚了不知有谁会来这?难道同是来如厕?不过刚才那一瞥间感觉是女子服饰。
还没思索出个理所已然,那人就转过身来走出短墙,他的步伐轻缓不疾不徐,转过头来面朝甯采臣。
这回他看清楚了,是个女子,还是个妖艳的女子,眉若细柳眼如画,朝他展颜一笑。刹那间甯采臣失了神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姑娘,这麽晚了怎麽随意走动?"
不怪他担心,虽说寺庙清静,但总有些荒僻,女孩子人家的半夜出来也不知会不会遭了什麽劫。
女子没说话,只是又走近了甯采臣半分,脸上挂着妖治的笑明眸打量了甯采臣一番,甯采臣被看得手足无措退后一步。
“月夜睡不着,共度良宵如何?”女子说。
“什麽?”甯采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子又走近了一步,欺身几乎贴上甯采臣的胸膛:"与我行夫妻之乐如何?"
甯采臣这回听清楚了,挣扎着想要后退,没想那女子手劲奇大,一步就按住甯采臣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侧头就在甯采臣的肩窝摩娑。清爽的冷香冲入鼻腔,甯采臣有些醺然。
“姑娘不可,在下早有发妻,这是负她。”
“夜里没有人知道。”
女子伸出手臂探入甯采臣的衣襟抚摸他的胸膛,微凉的触感让他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在或轻或重的肌肤相亲下把刚才没褪尽的情潮引了出来。底下孽根硬了几分。
“甯某平生不找第二个女人。”忍着心底的怪异,甯采臣喘着粗气说。
“素昧平生,各取所需而已。”女子揉按甯采臣胸膛的力道更大了,她甚至伸手掐揉甯采臣胸前晕褐色的两点。甯采臣闷哼一声,腿一软差点跌倒。女子顺势搂住他在他的颈间落下一个深吻。
怪异感不断扩大,红晕爬上甯采臣的脸庞,他用力一挣微微离开女子怀抱,头一次吼道:“姑娘应提防别人议论,我也怕人说闲话。只要稍一失足,就会丧失道德,丢尽脸面!”
女子愣住,深寂的黑眸定定地望着甯采臣,甯采臣从攀升的情慾中冷却,直视着女子双眸默然不语。一时间,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只剩冷然的月光依旧漠然洒下。
不知何时,远处若有似无的呻吟声早已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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