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一直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但她到底也不过十八岁,也会有少女的期待与幻想。
那种坠梦的不真实感与梦想成真的爽快感,再度矛盾的交织在一起,以至于当她换好赛车服再出来时,走路都像在飘。
尤其,宋知看见,陈焰已再度披上战袍。通身红白的意气飞扬,那晚隔着屏幕仰望的人陡然具象化,像童话里的人走入了现实。
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少年的这双眼最叫人惊艳,明明是饱含侵略性的狼眼,偏偏生作桃花形,稍一凝目就像是深情地在看你。
宋知从不花痴,此刻被陈焰这样凝着,心跳竟也有刹那加速。
她一时顿在原地,直勾勾地回视他,就连陈焰朝她举步而来,她竟都没有发觉。
直到——
少年突然抬手,摘掉了工作人员为她佩戴好的头盔。
宋知才猛然回神,惊疑地问:“你做什么?”
陈焰没答,侧首看向车队的人道:“这个头盔太松,影响安全,拿再小一码的给她。”
宋知又是一怔。
而安全人员却并未上前重新复核,仿佛全然信任少年的判断,只是为难地说:“该怎么办?chen,这已经是最小号了。”
其实平日来体验赛车的贵客,通常戴这个型号都非常合适,宋知生得秀气玲珑,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
“还好。”宋知看出工作人员的为难,表示:“就一点松,绝对不会被甩掉。”
陈焰轻笑声:“那不一定。”
他很坚持,将头盔往安全人员那一抛,对宋知道句“等着”,倏尔又转身上了二楼。
再回来,陈焰手里拎着个很炫但更小的头盔。与他身上赛车服一样的红白,但涌着条流金溢彩的河,其设计很像数字“22”。
宋知猜测是车手号码,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散,少年又已经立在她眼前。
很近,近到他的气息都一清二楚——像烈日沙漠的风,干燥、并不暴烈,乃至无声无息,却能带走你的呼吸。
宋知刚抬眼,一片阴影便罩下,是陈焰又亲自替她戴上了新的头盔。
这个头盔的确刚刚好,仿佛为她量身定做,除了更重以外,别的都非常完美。她正欲将感受告诉陈焰,却见他隔着护目镜,在认真仔细地端详她。
莫名地,宋知刻意噤声,主动迎上他的目光。
她等着陈焰主动开口,可他却也始终缄默,只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深。
渐渐,男生的目光甚至有些出神,像是隔着她,却看见了另一个人。
“陈焰?”宋知这才出声提醒,“怎么了,还是不合适?”
少年如梦初醒,轻摇头:“没,很合适。”
旋即,他抬手轻拂头盔,仿若擦过她的额头,叹笑转身:“走吧,大小姐,带你兜风。”
双坐的方程式赛车,座位一前一后,当中隔着块挡板。
上车后,宋知只能看见陈焰的头盔。与她头上那顶很像,但多了几个logo,以及,几峦重叠的水墨山川。
原本她有些紧张,怕车速太快,自己难以适应。也怕周亦婵早前就坐过跑车,而刚开洋荤的自己会露了馅。
但陈焰的车速意外地慢,如他所言,就是纯兜风。
赛车驰于雨后初阳,空气里除了轮胎的胶味,还夹杂着略腥的青草味,透过头盔护目镜的缝隙浅浅传入鼻息。或许是车速慢,风擦过衣服就没影了。
氛围正好,引擎声音也还不算大,其实很适合随便聊点什么。
又是难得的两人独处机会,宋知不想浪费。
“陈焰。”
“大小姐。”
开口的瞬间,陈焰也刚好叫她。
宋知不愿引领话题,便道:“你先说。”
“行。”陈焰倒不客气,立刻道,“大小姐不是从小立志要做画家,几年不见,怎么你被你爸说服了?以后不画画了?”
隔着头盔,还戴着降噪耳机,少年的声音显得极轻。
但宋知仍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关键词:“从小”、“被你爸说服”。
听起来陈焰与周亦婵不仅是旧识,而且是从小认识,或许还聊过些心事——他们之间果然有猫腻!
静默一瞬,宋知才回答他:“没有,我没有被说服。”
“哦?”陈焰明显不信,戏谑地反问,“那刚刚是谁在说‘比起赛车手,我对赛车更感兴趣’?”
……他居然听见了。
宋知难得的有点窘迫,耳尖发热,语气却是一派镇定:“那是讲给我爸爸听的。”
“不得了。”陈焰的捉狭越演越烈,又说,“乖女孩也学会弄虚作假了。”
若是周亦婵,此刻恐怕已涨红脸,百口莫辩。
然而宋知盯着前方张扬的脑袋片刻,倏尔反问:“你是在关心我么?”
陈焰一怔,似乎是笑了声,但引擎轰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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