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就打散了,分为安南,镇北,卫戍三处,几十年过去,三秦散落天涯,有做官的,有从军的,各地州县,都有秦家的故旧。”
怪不得官家如此忌惮。
秦翊说让老陈教凌霜和各地州县打交道,大概说的就是这个。虎符虽然厉害,也要会用才行。
“你拿着这个,走到哪都自然有人帮你。”秦翊将虎符交给她,忽然又淡淡地笑了。
他这次念的诗,不再是李白,而是高适,军功世家的人,念起边塞诗来总是格外贴切。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凌霜意识到了,还想说点什么,秦翊已经在乌云骓的身上轻轻一拍,乌云骓果然通人性,看了一眼自己的旧主,长嘶一声,飞驰出去,火炭头也跟在后面,秦家的马厩这样宽敞,能双马并行,转瞬间已经冲到门口。
“秦翊。”
凌霜在马上回过头,看见他安静地站在空空的马厩里,那样英武高大的秦侯爷,也越变越小,灯光从马厩的出口照进来,三面墙框着他,像画里的人。她忽然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秦翊!”
他仍然站在原地,笑着看着自己,凌霜却觉得忽然眼睛发热,无比心酸。
京中法例,王侯不得轻易离开京师,说的从来不是别的王侯,就是秦家。
他无法轻易离开京城,无法去看诗中的天下,所以他把虎符送给自己,让自己去看。
当初竹林中的诘问,为什么拥有了这么多东西,却什么都不愿意做,他此刻回答了。
他送给自己他的特权,他的自由,让自己替他,去看一看这天下。
心虚
直到晚宴结束,娄二奶奶才意识到凌霜不见了。
先还是以为凌霜又在斗气呢,毕竟自己摆布她和娴月的事东窗事发了,这是一层,卿云又在老太妃面前出头,替老太妃驳斥她,这又是一层。最后还挨了自己的打,也是一层。
那一场大闹,虽然卿云挽回了少许,但老太妃也是气得不轻,清河郡主倒是一直没说什么,但经此一闹,和秦家的婚事,只怕是要告吹了。
娄二奶奶实在是心疼这巨大的损失,也气凌霜,偏要这样特立独行,毁掉这桩好亲事。
再加上老太妃余怒未消,虽然有崔老太君和赵夫人都在前面说好话,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来凌霜才好。
所以晚宴时凌霜没有出现在席上,反而是件好事。
好在老太妃毕竟上了年纪了,精力不济,晚宴之后,连点的戏也没精神看了,只略饮了两盏茶,就对清河郡主作别道:“到底是老了,还想看完这本《白玉伞》再走的,谁知道精神全然不济了。”
清河郡主立刻起身送别道:“娘娘的身体重要,明日我把戏班子留下,再演一场给娘娘看也是一样的。”
“哪能这样劳烦郡主呢,况且明日还得去景家给小儿洗三呢。”老太妃道。
景家是老太妃的娘家,清河郡主便道:“景家有喜事,我没什么好送的,就送台戏去吧,听说白玉伞最后五子团圆,寓意极好,太妃娘娘恕我家中事忙,不能亲自去道贺罢。”
“如此就多谢郡主了。”老太妃道。
她们主客俩都起了身,顿时满堂的夫人小姐都起身来送老太妃,老太妃也早习惯这样众星捧月了,带着众人走到堂下了,搀着身边嬷嬷的手,又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今日在偏殿那一番大闹,众人都心有余悸,也都默契地装作无事发生,谁也不提起凌霜的那番疯话。
但老太妃是什么人物,自然知道,这一番闹剧,一定不等今晚过去,就会传遍京城。
“卿云过来。”她忽然叫道。
众人都十分惊讶,原本经过那一番闹剧,众人都以为她会恼上娄家,方才席上众人谈论戏中剧情,娄老太君接了老太妃的话,老太妃立刻就闭了嘴,过了一会儿,才冷笑着道:“要是世人家中都有‘方老太君’这样的老人坐镇,也不会出那么多乱子了。”
众人都当她是暗讽娄老太君管家无道,让娄凌霜当众发疯,伤了老太妃的面子。
有些势利的,立刻就跟娄家疏远了,只有梅四奶奶还一切如常。
谁知道老太妃忽然叫卿云。
卿云向来稳重,只乖乖走过去,行了个礼道:“娘娘今日辛苦了,我替舍妹给娘娘赔礼。”
老太妃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她闯的祸,你替她赔什么礼,况且姐妹间争执也是常有的事,你说的话句句在理,是个好孩子。
明日景家办酒,你可要来,良妃娘娘老说想见见京中出色的女孩子,到时候我给你引见一下。”
“还不快谢谢太妃娘娘。”
娄二奶奶顿时喜出望外地道,她上来还想让卿云行礼谢恩,被老太妃瞟了一眼,眼神带着点愠怒,这才知道老太妃其实仍然余怒未消,不过是借着卿云做筏子,想把今日凌霜那番话变成姐妹间的争执而已。
不然说起来变成凌霜顶撞老太妃,虽然凌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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