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第一回顺毛捋了,萧子宴听了他的话神色果然和缓不少。
如若不是为了这权势,为了发展自己的人脉产业,朝术也真不想跟萧子宴虚与委蛇,待他壮大强盛起来,才是他展露獠牙之时。
“我要你去为我做一件事,这事也只能是你去做。”萧子宴挥退了旁人,面色是少见的严肃。
朝术也端正了姿态,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愈听,便愈是心惊,他眸光闪烁,来不及为旁人的遭遇而哀伤,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一次好机会。
他可以借这次机会更上一层楼,甚至是做到东厂总管的位置,在皇帝和四皇子之间站稳脚跟,挑拨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萧子宴肯定也有所预料,会对他做出防备钳制,单看自己下怎样的棋了。
交谈结束,萧子宴又叮嘱了朝术两句,还夸赞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性格暴烈,但对有用之士却有十足的耐心,见朝术弯着眸子的模样也能心情大悦。
小太监眼珠漆黑一片,里面就好似浸透了星夜,瞧着很美,还格外摄人心魄。
他既是精怪,也是鬼魅。
也多亏当初萧子宴以一己之力送他去那学堂, 不然他什么也不会,那合纵之术、连横之术也一知半解,怎么会看别人的喜好行事, 利用人性把他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呢。
朝术现在也不再是那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可怜虫了,他又不全是靠着萧子宴的怜悯而上位, 蠢货是会被随时丢弃的。
朝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因着四皇子手上不能沾那污秽的血, 所以一些不干净的事情都得让他们这样的鹰犬来做, 暗潮浮动下的, 实际是难以忍受的腌臜事。
现在不少人都必须得正视他、畏惧他, 只是达官贵人仍旧看不起他一个阉人。
出身带来的鄙夷似乎很难改变, 可就是因为萧子宴站在他的身边,也许是可能会得两朝帝王的信重, 所以就连一品大官都对他礼遇有加,即便是内心再怎么鄙视,面上也依然要笑眯眯地和善对待他。
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果然有趣。
不过那些大臣的消息通道实在是太闭塞了点,让他不免疑惑。四皇子就算再怎么拼命,身体上的残缺却还是不能让他获得想要的权势吧。
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残害手足、笼络大臣,无所不用极其。
朝术笑意吟吟,单知道四皇子一系的人胆大包天, 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把手伸到了皇帝专门控制的锦衣卫身上。
可是张笺凭什么为他们所用,若是事后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四皇子还会是老皇帝最受宠的儿子么。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直到被人拦住了去路。
“朝公公, 皇后娘娘有请。”
说话的宫女面容清秀, 脸上挂着木偶人般的笑容, 唇角弯起的弧度好似精心测量过一般。
她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大宫女思棋,对朝术摆足了恭敬的姿态。
原来是还有老的相助,皇后的手段非一般人能比,身后还站着枝繁叶茂的大家族,也怨不得四皇子行事无所顾忌。
有权有势,还有人兜底,投个好胎竟是比别人拿血肉拼尽一切得到的还要舒坦顺遂。
朝术面色不变,将自己的态度摆得极其端正:“现在就去么?”
“是的,奴婢会为您领路。”
“那就多谢思棋姐姐了。”
“公公客气了。”
皇后的寝宫他是第一回来,不似四皇子那般金碧辉煌,可也尽显雍容庄严,不愧为一国之母的寝宫。
她比萧子宴要聪明得多,多年来受的教导和掌控绝非常人能比。
在这世道,女子本就更为艰难,要走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还得坐稳,付出的努力更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若是作为皇后战斗的刀剑不是对准自己,朝术恐怕还会更欣赏对方。
他跟随着思棋的背影,穿过走廊,一路走到了偏殿。
只是太监而已,还不值得皇后娘娘在正殿亲自接待。
进门他先看见白色玉瓶里插了几枝艳红的腊梅,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清淡的浅香丝丝缕缕往鼻尖里钻,将这室内都笼于清冽的冷香之中。
不似四皇子寝宫常年点的昂贵犀牛角香,皇后这儿明显要朴素许多。
他进了殿内之后眼神也不敢乱瞟,跟在思棋身后,等她停了,他便也止住了脚步。
朝术不敢抬头直视皇后的容颜,只能瞥见那抹正红华贵的裙摆,金丝线勾勒出精美的花纹,他跪下来恭敬行礼问安。
皇后半天都没有叫他起身,朝术就知这是一次下马威。
他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跪着的姿态不见丝毫变化,还是那般乖顺。
“刚才这脑袋有点儿昏沉,没有第一时间让公公起身,是本宫的不是了。”皇后娘娘中指揉着额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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