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十二点才堪堪醒来。
客厅里吵吵嚷嚷,原来今天是父母旅游归家的日子。白月笙为何突然回来终于得以解释,我还当他此行是故意让我难堪。
我天天昼夜颠倒,连礼拜几都不再清晰,是以完全算错了时间。
不知为何,我从中总能精确捕捉到白月笙的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却仿佛在我耳边,让我除了心烦便是意乱。
我不由得想到昨天我们耳鬓厮磨热汗淋漓的夜晚。浑身的酸软提醒我昨夜并非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怎么办?
是出去?
还是留在房间里?
我不知道。
我不明白白月笙作为当事人之一,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他从前便是这样,把我惹火之后,自己仍然我行我素,仿佛我是他最不相干的人。
我揉捏着眉心,思索以后的对策,然而。我心乱如麻,苦思冥想,仍然毫无头绪。
我想让白月笙死,但是不想牵连到自己。
只有他过得不如意,我才会快意。
多思无益,我走进浴室,打开热水,企图让热气放空我的大脑。
我擦掉镜子上的模糊水雾,看到自己的胸上与腿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不过身上并没有我想象的干涸情液,后面依稀记得他有抱我去浴室,看来并不只是我的幻觉。
昨天弄脏的裙子和床单不知去向,我想白月笙定是已经将相关的物件尽数毁尸灭迹。
原来他也并非如表面上全然不惧,胆大包天,不然他为什么要毁灭证据?
原来我们是一类人,只不过他更擅长隐藏情绪。
我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人物与白月笙十足相似的眉眼。其实除却相貌,我们本就过于相似,所以才会如此厌恶对方。
明明如此想置对方于死地,却为何在床上会如此合拍?血会迷惑人的神经吗?我不明白。
我打开房门,看见白月笙站在厨房门口正在帮助妈妈递菜。他的背影身姿挺拔,如果抛却所有不愉快的前尘往事,此刻我会将他视作好哥哥吗?
答案是不会。
白月笙察觉到我的出现,侧身看向我。
我与他对峙,我想逼他承认一切罪行,想让他付出代价,想将他毁掉。可是我只是平静地与他对峙。
他扬起唇角,竖起食指比在嘴唇上,挑眉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世界上那么多人,可他偏偏是我的哥哥。他可以投靠那么多人,却偏偏来到了我的家里。
仅需一夜,我的心境便可以千回百转,截然不同。
这世上万万个人,我偏偏阴差阳错,与白月笙发生了关系。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执意要捉弄我?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午饭我不吃了,我要去小瑶家里住几天。”
宋瑶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父母在国外出差。作为独生子女,暑假期间多次邀请我去她家一起同住,我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时至今日才答应她的邀约。
我要逃离这个家,与白月笙划清界限,我决意要妥协,将此事抛诸脑后,再也不提。
白月笙向前一步,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我送你。”
“好。”
短暂思索了片刻,我说道。
我虽然极其不想和白月笙单独相处,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向他事先言明。
比如说,让他以后不要纠缠我。
比如说,昨天的事到此为止。
跟爸妈打过招呼之后,白月笙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狡猾地压低了声音∶“怎么?想逃啊!”
他此刻的声音低到近似耳语,此情此景,让我有种彼此共同秘密的隐晦。我拉开距离,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出去说。”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跟在我的身后。我们俩乘坐电梯来到小区的地下车库,或许是由于夏日炎热,一路上只有我们二人。
去年九月,我不幸经历过电梯事故,被封锁在电梯上将近两个小时,自此我每次乘坐电梯都会紧张莫名。
然而我家在27楼,从楼梯走下去也不太方便,所以我在家极少外出。
我本就心存紧张,外加上被他连夜折腾,从昨天傍晚到今天中午颗米未进,下了电梯之后,不由得双腿虚浮。
白月笙扶住脚步踉跄的我,不放过任何一个用来讽刺我的机会∶“被我干得走不稳吗?需不需要回家休息?”
他有意挑逗起我不堪的回忆,让我羞愤交加。我与他向来不对付,由是最厌恶被他抓到我的弱点。
我一甩身,挣脱开他∶“滚,别碰我!”扫了一眼四周没有监控,场地空旷,正适合两军对峙。
“我告诉你,我本来是铁了心要告你强奸的,但是——考虑到妈的身体不能情绪激动,所以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在房间中,我便已想象过他的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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