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府定然是那英姿飒爽的领兵女郎。
陈衍让在南海的名声还不错,界碑外面守着不少的女子,个个都是高挑漂亮的女郎。
若不是褚月见现在呕吐得面色惨白,指定想要下去看看这等盛况,顺带调侃几声他。
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开口了,张口便是恶心感。
陈衍让最初以为她是舟车劳顿,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情形,但随着她呕吐的次数变多了,这才转变了想法。
到了南海之后,他立即找了大夫过来问诊,脸色也不如来时的那样如沐春风了。
因为他不想上赶着给奉时雪的孩子当继父。
但是若是真的有了,他又不忍心让她饱受丧子之痛,而且最主要的是有风险。
褚月见不让他们在里面,所以待在外面等的时间,总是格外艰难的。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陈衍让第一次和褚息和心平气和地凑在一块。
他在给未出世的孩子选名字,两个人比一个人选点子要多些,最好是吉利一些的。
褚息和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一听是给褚月见的孩子选名字,立即亮着眼蹲了过去。
两人蹲在外面围在一起,从花草树木上面择字,又到日月星辰都被否定了。
最后陈衍让都准备去那族谱选名字了,里面的大夫才出来。
陈衍让第一个冲上去,抢在褚息和之前开口问道:“母子安康否?”
这几日的舟车劳顿,也不知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思此,陈衍让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盘算着府上多招几个懂孕的妇奴。
“母子?”
大夫眼中茫然了瞬间,然后便反应过来了,摸着胡子笑道:“府君误会了,小娘子未曾有孕,大约是舟车劳顿,所以身体有些不适,最近好生调养便能恢复。”
哦,原来没有啊。
陈衍让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有旁的情绪在干扰,但遗憾是绝对有的。
虽然他不想上赶着给旁人做继父,但是若是褚月见的,又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他甚至还也有些好奇,将来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怀着某种遗憾,陈衍让进去看了褚月见现在的模样。
不过才几日便已经小脸惨白,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可怜得很。
褚月见现在缓过来一些了,带着对奉时雪满心的思念,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要回去。
但是奉时雪还没有推翻褚氏。
褚月见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脸色苍白透明,看着走近屋里的人,还是弯了月牙眼。
“你看吧,我都说了太爱奉时雪了,这才离开几天就受不了了。”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陈衍让根本没有信她话,沉默着坐在她的身旁,替她理了理被褥。
他开始有些后悔地想着,是不是南海就不适合她,所以她才会一到南海便成了这副模样。
想法转瞬即逝,陈衍让低眸看着躺着的人,伸手拨开散在脸上的碎发小声的道:“很快就适应了。”
“好。”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枕着被子,轻轻地回应着。
才不要适应南海呢,她可是要回家的。
褚月见弯眼笑着,心中盘算着着时间,大约也等不了多久了。
时间斗转几日前。
洛河京,太和殿。
周遭的图壁上,皆是刚刷上去的烫鎏金纹,明珠镶嵌在鸱吻的嘴里,泛着柔柔的幽光。
坐在矮案上的青年,眉骨上印着的那殷红的痣,似神龛中的神祗,一袭雪白的衣裳如月华中般皎洁,柔光下显得怜悯而又冷漠。
奉时雪正在认真地批阅奏折。
昭阳前几年还没有在褚息和的手上时,便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接由在褚息和的手上后更甚了,所有的卷宗全都透露着两个字。
奢败。
昭阳作为四国中最繁荣,底蕴最深的王朝,甚至连国称都是延续的上古时期。
而非是如垣国,庆国甚至是古奴国这样用的是普称,而是沿用‘王朝’。
谁也不知道这样盛大的王朝,已经自我消耗至濒临亡国。
无故的奢靡之风不可行,颓败一样也不该盛行。
帝王带头这般行事,底下的人也一样半分不收敛,受累的总归是百姓。
所以现在外面不少的人请命书写,要求年后祭祖,将行荒唐之事的褚息和与褚月见祭祖,好喂籍先祖。
他并非神人,所以现在要收拾好褚息和留下的烂摊子。
将卷宗合上,奉时雪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些许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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