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热水,说:“这么好的姑娘, 老三要是娶不到, 是王家和他的损失。”
连赵村儿生产队队长都这么说,潘家父母面上有光,下巴抬起得意的弧度。
但随即,赵新山就话锋一转,“不过我说句公道话,你们两家在这个婚事上, 都有问题, 可既然讲好了彩礼, 潘家临到接亲当天闹起来, 确实更不好看。”
潘父潘母脸上全都一僵。
潘母对上严肃的赵新山, 有些虚,色厉内荏地说:“凭啥我家姑娘嫁老三,就比王家老四的彩礼低?是他们老王家先踩我们潘家的脸面,你这个大队长要是偏向他们,我们就走了,没什么好调解的。”
东婶儿不等赵新山说话,就急急地反驳:“是你们临时变卦,怎么就是我们踩你们的脸?”
潘母面对她,理直气壮:“办事儿这么差劲,你们做初一我们就能做十五。”
东婶儿:“说好了还反悔,你们不差劲!”
赵新山搪瓷缸子往桌上一落,发出声响,“吵吵什么。”
两个斗鸡一样的女人瞬间消停下来,只是眼睛一直瞪着彼此。
赵柯微微垂眸。
她们在队长赵新山面前不敢吵闹,在她面前却肆无忌惮。
刚才如果是赵新山在这儿坐着,他们很可能都不敢打起来。
虽然心里明白,她刚坐上妇女主任的位置,又年轻没经验,这样的态度很正常,但赵柯仍然生出些不服气来。
她是想要“养老”的,本来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
可就是不舒服。
而赵新山再次开口,仍然问的是潘父潘母:“你们什么时候听说王长河家答应给老四对象二十块钱彩礼的?为啥早不提出意见?非在迎亲当天闹出来?”
潘母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家也是临到婚期前才知道的。”
至于为啥?
当然是为了逼王家不得不拿出钱来。
王老三是个老大难,在那种场合,王家为了婚礼顺利进行,肯定会妥协。
潘父潘母本来很有信心能再从王家抠出十块钱的,没想到赵村儿的队长会掺一脚。
潘母不敢对上赵新山,就质问起王向全:“都是一家子兄弟,你就这么熊,能让自己未来媳妇儿还没进门就矮弟妹一头?那你俩以后在家里还有啥地位?”
东婶儿生怕三儿子觉得他们偏心,抓着他的手臂,解释:“你大哥二哥结婚,家里当初也是啥彩礼都没有,这些年家里条件不好,耽误你和你弟结婚,我和你爹也愧疚,这才想着尽可能成全你们的婚事。”
潘母阴阳怪气,“当初我要你家十块钱彩礼都费劲,轮到老四,二十块钱就有了?还要修什么屋子,你就是偏心幺儿吧。”
王向全要紧牙关,攥紧拳头。
昨天他也质问过爹妈,可无论他怎么问,他们都不说为啥孙家闹就能同意她家的条件。
“你闭嘴!”东婶儿急赤白脸地喝斥潘母,“你少在那儿挑拨离间,我对儿子都是一样的心!”
“谁信呢?”潘母冷嘲热讽,“前头两个结婚这些年,王老三给他们当牛做马养孩子,二十块钱还挣不出来吗?就算我家迎亲当天加钱不讲究,你们这德性也让人看透了。”
王向全垂下头,到底没有当着外人责怪爹妈,只是低声下气地求潘秀莲:“秀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潘秀莲的手腕被潘母紧紧攥着,她只能看王向全一眼,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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