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步一跨,上了楼梯,皮鞋塔在瓷砖发出沉闷的声响,重重地压在靳沉鹰的心上。
“遗憾?你巴不得他早点死!阿深他……就是你害死的!他是你哥,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靳屿泽拉开会议桌正对靳沉鹰的椅子,“为什么?”
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或许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吧。”
“靳屿泽!你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儿子,是我生的!同样流着我的血,你才该死!你最该死!”
靳沉鹰撕着嗓子,话毕,克制不住重重咳了咳,他不愿在靳屿泽面前落下下风,可事实上,他真的老了,一个顶级alpha的威力,确实不是年龄的资历无法遏制的鸿沟。
靳沉鹰不禁想起他八岁那年,这个孩子还不及桌边的高度,那个罪孽的蓝眸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没狠下心将他杀了,这才酿成了大错。
靳屿泽轻哂,“我也许是该死。”
“但既然我当年没死,现在就不会死。”
“不过父亲好像误会了我的本意,我是来替父亲料理大哥后事的,您老人家身体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怕您身子撑不住。”
靳沉鹰面沉得可以滴出水,“我到也没有老到这种地步,葬礼的事,我还能应付得过来。”
靳屿泽扯着嘴角,弧度渐深,“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作为您现在唯一的儿子,我似乎有件事需要提醒一下您。”
“在葬礼过后立刻召开记者发布会,看样子,是您会做出的决定。”
靳沉鹰在黑暗里眯起眼,扶手上的手越来越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
“父亲,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能和天真。”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砰。”
靳屿泽的脚边分布四分五裂的茶杯遗骸,他像是没发现任何动静一般,接着继续开口,“您最喜爱的儿子继承了您的无能,您却将他视若珍宝。为了掩人耳目,您甚至不惜不惜编写父子决裂的剧本,并配合出演。”
“啧啧,真是一出好戏。”
“吱呀……”
椅子在瓷砖划出尖锐刺耳的挤压声,靳屿泽站起身,他逆着光,阴影在他脸上撕扯出狰狞的形状。
靳屿泽低头望向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瘦弱年迈。
抛去身份不谈,只观望他的脸,或许会惹人叹讶,岁月似乎对他过于残忍。
靳屿泽转身下了楼梯,“其实,你该庆幸大哥已经死了。否则……像你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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