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晚熬了大夜的缘故,叶景煦在礼堂的这一觉竟睡得无比踏实。他梦到自己骑着高头骏马驰骋在美国西部草原,手里将绳索舞得虎虎生风,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无误地套在奔逃的黄牛脖颈上。
黄牛剧烈挣扎,拼了命地往前冲。叶景煦收紧套索,感受着绳索不断绷直,直到黄牛将自己送入回天乏术的窘境。看着猎物无助挣扎,发出窒息的粗重喘气声,他笑得张扬明艳,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
突然浮现一大片阴影,将叶景煦牢牢笼罩。他一惊,抬头看见高大的男人,逆着光,看不清脸,只看到微勾的薄唇,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男人伸出大手,轻拍他的脸颊,动作狎昵暧昧,灼热的呼吸围裹住他,令他寒毛直竖。
男人开口。
“好狗”。
叶景煦大为震惊,这是在玩什么游戏?难道我是什么抖吗??
少年猛然惊醒,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下意识抬头便看见和梦里身形别无二致的高大男人站在身侧,宽大的手掌悬在半空,看起来正欲放在他肩膀上。和梦境高度重合的现实令叶景煦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拍开男人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手。
叶景煦力气不小,被拍开的手传来一声皮肉碰撞的声响。男人掌心滚烫,就算是短暂的触碰也灼烧得叶景煦心中猛跳。
周遭一片寂静,学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润优雅的贵公子被不知好歹的学生拍开,许久礼堂才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翟望舒受到袭击,不慌不忙地收回手,巍然不动。他的桃花眼微微翘起,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指尖,感受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浅笑着开口,声线清润,一字一句如珠玉落盘。“让你受惊了吗?同学?我看你一直没醒,担心你有什么事。抱歉。”
他紧紧盯着面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幽深的双眸里欲望不加掩饰。
少年立即摆出一副害怕被责骂的模样,战战兢兢的模样恰到好处,他低声:“对不起。”探究的目光被叶景煦很好地隐藏,他垂眸看向地面,思索着,长睫掩盖了他眼中的情绪。梦境照进现实的那一刻,强烈心惊肉跳的感觉是他十九年人生中鲜有的体验。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新奇,于是他决定抓住这种感觉。叶景煦抬头扬起大大的笑脸,狗狗眼里一片澄澈,将自己白净的脸暴露在男人面前。“昨晚做大作业做到凌晨两点,太累了。对不起啊帅哥老师。”
少年大胆直白的话语让男人眼中的欲望更加强烈,翟望舒微微吸了一口气,变换了站姿。
小骗子,又开始演了。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我可一清二楚。
男人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年。
叶景煦刚说完话就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眸子,眸里的黑暗似乎要将他吞噬。于是他更加大胆地与男人对视,企图从他的脸上挖出一些造成他恐惧的根本原因,一无所获,尽管这个男人在人群中无比夺目,但叶景煦没有对于这个男人的任何印象。
于是叶景煦没有执着于揪出点什么,他有的是时间,挑衅地冲男人笑笑,少年不等男人开口就不急不缓地坐下。
翟望舒默了默,没有纠缠,他微眯起眼,似有笑意在倏然蔓延开来。身形优越的男人缓步走下台,开始了演讲,没有再看叶景煦一眼。
演讲结束,学生一拥而散,期间有女生扭捏地来找他要联系方式,被翟望舒礼貌拒绝。他目送着叶景煦离开的背影,目光里的灼热几乎化为实质,引得少年莫名其妙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和身边的同伴巴拉巴拉说着什么,好生动,好活泼。
翟望舒,不能急。他双手撑着讲台,衣服绷紧勾勒出完美的手臂曲线,反复告诫自己。
今天是遇到小变态的第十六天,那晚的惊艳让翟望舒念念不忘。当时,他在暗处望着纤细的少年将比他高半个头的壮年男子玩弄在股掌间,哀嚎与鲜血并不能引起少年的半分怜悯。那个男人出于生存本能爬行着,拖出长长的血痕,无意识地爬到了正停在路边的翟望舒的车边。
翟望舒的司机脸色一白,想回头询问老板的意思。然而翟望舒从始至终都饶有兴味地盯着外面的捕猎游戏,于是司机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车里。
车外的男人无处可逃,靠在了翟望舒的车上,涕泪满面,模样既凄惨又恶心,死死盯着向他缓步走来的少年,胸膛剧烈欺负,费力地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吐出一大堆血沫。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长时间的凄厉尖叫,他的嗓子已经沙哑,但翟望舒能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男人祈求着少年的怜悯,“我刚和老婆结婚……她前两天才查出来怀孕……”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他又“哇”地吐出血沫。“我知道我是个人渣!我的是挪用了公款没错,但我也不想房子塌掉啊,那些人不贪便宜也不会死……!!”
少年的露出温和的笑,脸部线条柔和,明澈的双眼流露出春水般的温柔,如果忽略他脸上被溅到的鲜血,美得如同天使下凡。男人自然不会将面前的少年认成天使,他的眼睛猩红着,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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