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泽飞鸟顿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松了口气,“因为文件很多,所以复印用了点时间。”文件很多,复印核准装袋就用了很长时间,不然也不用叫一个同事和她一起来处理了,猫泽飞鸟叹了一口气,望向怀抱中几百份的文件,同事手中也抱了这么多,纵使是二人分担,也有些吃不消。“很重吗?”七海建人垂下目光,虽然说是疑问,却没有给猫泽飞鸟回答的机会,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了厚厚的一摞文件。“给我。”猫泽飞鸟刚准备说不重的声音卡在了嗓子里。她怔了怔,手中的重物就都被七海建人拿走了,刚才和同事闲聊时,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现在胳膊陡然一轻,就感觉酸痛异常,她动了动胳膊,一抬头,七海建人正低着头望着她,就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七海建人转开视线,迈开腿,“快回去工作。”猫泽飞鸟用力的点了点头,跟在他身侧。刚走出两步,七海建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微微回过头,望着愣在一边的同事。他的声音低沉,“我们目前还没有交往。”“‘我们目前还没有交往——’他是这么说的……修治, 你有没有在听啊!”猫泽飞鸟放下手中的勺子,不满的望着太宰治。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咖啡厅的窗户洒进来, 将透明的玻璃桌照射的折射出一片淡淡的七彩光芒, 七八月的光景,就连日光也并不刺目。他们面前的桌上摆了许多色彩缤纷绚丽的甜点,精巧的小碟子中, 浅粉鹅黄天蓝的马卡龙高高叠着,奶味浓郁,滑嫩抖动的洁白双皮奶上放着一层蜜红豆, 香气扑鼻的松糕饼上撒着洁白的糖霜。太宰治正专注的用勺子将双皮奶搅碎,连头也不抬,很显然,刚才自己的长篇大论, 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听。猫泽飞鸟鼓起了脸。上次七海建人对她说的话, 猫泽飞鸟当时并没有听出一丝一毫的古怪。一直到晚上, 她轻轻松松的戴好睡帽, 抱着小熊抱枕舒舒服服的打了好几个滚,钻进了被窝之中, 正准备卸掉一天的疲惫闭上眼沉眠时, 才陡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七海前辈当时的那句话,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含义啊?
她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对,是有什么含义的,一定!如果是她想的那一个意思……猫泽飞鸟滑进被子里, 只露出一个头顶,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但是,如果是她想多了呢?她的脑中突然又浮现出这个可能性,如果是她自作多情了怎么办?猫泽飞鸟的脸又垮了下来,心情一上一下,仔细想一想,好像两边都有可能。猫泽飞鸟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紧紧的攥住了被子的边缘,这种事情,凭借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嘛。不行,她要找个有经验的,恋爱大师来帮她参谋参谋!“于是,你找我就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太宰治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一手拿着银质的小勺子,不停地在双皮奶中搅拌,将蜜红豆剁碎,“你从哪里看出……我很有经验的啊?”“我还不知道吗!”猫泽飞鸟将之前的事情一口气说清楚,已经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两口,“修治你一直超有女人缘的吧?”迷恋他到疯狂的女性一大堆,猫泽飞鸟印象深刻,上一次他还笑嘻嘻的拎回来一个假炸-弹,说是追求他的女性送的,把她吓个半死。所以,她今天才特地约太宰治到咖啡厅□□商大事。自从上一次太宰治把她吓了个半死之后,太宰治就搬出了她的家,猫泽飞鸟也问过他,也表示过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太宰治只是说自己早就有计划。确实,在他把自己吓个半死之前,太宰治就已经将家里属于他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所以当时猫泽飞鸟才会下意识的往那方面思考,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他的行李只有小小的一个箱子,当天他就拎着小皮箱,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她的家。猫泽飞鸟从窗边,看着他飘摇在风中的米色衣摆,从衣袖和领口下露出的缠的乱糟糟的雪白绷带,凌乱的盖住鸢色的眼睛的黑色发丝,像是触及了什么一般,突然明了,他如果真的想离开,是无论用什么都拦不住他的。他们是天差地别的人,却因为童年的情谊,到现在仍旧维持着无法替代的友谊。她一直迁就着太宰治,照顾着太宰治,从来不生他的气,是因为猫泽飞鸟知道,他们的友谊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付出,偶尔的恶作剧,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不停地试探罢了。他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守护着她。他已经收敛了自己的那些古怪脾气,努力的在这段友谊之中扮演一个普通人了。毕竟,现在这个还会对着服务员小姐抛媚眼,笑的暧昧无比的家伙,跟小的时候站在华丽的屏风后,眼神根本不像是活人的孩子,已经是截然不同了……猫泽飞鸟满怀怜爱的望向太宰治,心中的愁绪还没有维持住两秒,火气就又上来了。“喂,修治,别拉着服务员小姐的手不放!”猫泽飞鸟拿托盘狠狠的敲了太宰治的脑壳之后,又对着被他抓住手满脸尴尬的女服务员道了半天的歉,才缓缓地坐下来,狠狠的剜了太宰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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