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既然撞到他身上,他怎么可能不继续玩下去呢?只是不能让猫泽飞鸟知道就是了,索性瞒过她并不难。太宰治正摆弄着手机,面前突然降下一道阴影,抬眼一看,刚往房间走的猫泽飞鸟又重新绕了回来,双手叉腰睁着滚圆的蓝紫色猫眼望着他,“差点忘记了,你今天出过门吗?”“没有哦。”太宰治头都不抬,还以为她又要继续问‘悟酱’的事情,原来是问这个,他张口就来,“我又没有钥匙。”猫泽飞鸟沉默的看了他两眼,“你又在撒谎吧?”她在太宰治的旁边坐下,“隔壁的安室先生跟我说的。说看到你今天出了几趟门。”原来是隔壁的那个侦探,真是事多,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握着手机,这就是侦探的本能吗?只要是在自己区域之内的人,就惯性的盯着不放,过于旺盛的掌控欲,这都算得上是侵犯隐私权了吧。太宰治选择性忽视了自己天天往别人身上装窃听器这回事,在心里不满的想。就像是闻到血腥气的鲨鱼,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气味,就千里追踪,张开层层排排的巨齿,紧咬住不放。侦探就是麻烦,不论是之前那个小鬼,隔壁的打工狂,还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都一样的麻烦。“你知道安室先生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把你误会成我养在家里的小白脸了。”猫泽飞鸟缓缓地偏过头,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你好歹多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吧?”太宰治拖着嗓子敷衍的应了一声。管他是不是猫泽飞鸟包养的小白脸呢?反正隔壁的脸这么黑,这辈子是当不上小白脸了。“……所以说后来他问我,有没有把钥匙给你。”猫泽飞鸟简单的说了下和安室透的对话,“我说给你了。”太宰治一言不发的抬眼看她。“我知道你用不上这个,但是至少交给你。就算是走个形式。”猫泽飞鸟从口袋中掏出钥匙,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去干什么了不用和我解释,下次开我家的门,用钥匙开,知道了吗。”猫泽飞鸟说完,站起身,“不要总是害我说谎啊。”“小香……”猫泽飞鸟没有走几步,一股轻轻的力道拉住了她的袖子。太宰治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这次到东京来,确实不是光来看你,最近侦探社接下的一个委托,事件发生在东京,派我来调查,我出门是去……”
“不用和我说的这么清楚的。”猫泽飞鸟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太宰治脸上的神色很复杂,这是习惯用谎言包装自己的人突然说真话时,反而有些不安的表情,猫泽飞鸟不会判断太宰治是不是说了谎话,却能够判断他此刻说的是不是真话,她揉了揉太宰治柔软的头发,“不用和我解释。”猫泽飞鸟不给太宰治解释的机会,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的事情,我也不需要知道的那么的清楚。”“我只是希望,你能有一个不需要撒谎的对象。”“不用想这句话该怎么说,说了对面的人会怎么想,这句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想那么多,心里想的是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就行了。”猫泽飞鸟握了握太宰治的手,“至少,面对我的时候,你可以什么谎话都不说的。”猫泽飞鸟不再多说,微笑着注视太宰治的眼睛。太宰治却低垂下了睫毛,漆黑的睫毛轻轻的垂落,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鸦青的阴影,鸢色的眼珠惘然不动的盯着地面,良久,才抬起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香,不论以后的事情变成什么样,我们俩会永远都像现在一样吗?”“当然了。”猫泽飞鸟不假思索的戳了戳他的额头,“修治,你就是因为脑袋比人家都聪明许多,才总是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我从你这么高的时候就认识你。”她在大腿旁边比划,“现在都多少年了?”“人生能有多少年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她扳着手指数,“就算能活到一百岁,我们也相识快二十年,已经是人生的五分之一了。人的一辈子,能有多少人陪你走过一个五分之一?”“活一百岁……这也太可怕了。”太宰治听着她的话,轻轻的笑了几声,懒洋洋的躺回沙发上,“简直就是诅咒。”“如果我明天就死掉,小香你就是陪了我一辈子的人了。”太宰治将手背盖在脸上,“是百分之百。”“不要乱说!”猫泽飞鸟的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轻抚裙子蹲在了沙发旁,“对你来说是百分之百,对我来说只是五分之一,活下来的话才会从五分之一变成五分之二……才会变成百分之百的。”她抓住太宰治的手腕,轻轻的将他的手腕拉开,直视着他的脸,“修治,你在担心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即使以后恋爱结婚了,也会一直像这样吗?”太宰治缓缓地转动眼珠,将漆黑的玻璃珠一般的眼睛转向她。“恋爱……恋爱结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些事情会影响我的交友?”猫泽飞鸟不解的问他,“即使恋爱了,我还是我啊。”“恋爱的话……我就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太宰治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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