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瞪了他一眼,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面前让他喝下,顺便揶揄了一句,“现在知道不舒服了,方才怎么不勒紧点?”枫景委屈巴巴的回了楚韵一眼,“你当我想?”楚韵“嘁”了一声,“一个大男人整天寻死觅活的,像什么样子,就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下次再干这种傻事,本大夫我就不管了!”鬼才信你!到时候可别跑的太快,小心摔着了。枫景瞪着无辜的眼,表情写满了不以为然。我要是有办法,用得着动不动的去寻死吗?皇帝逼我,王爷又不相信我,仅剩的一点良心夹在中间饱受折磨。还不如偶尔“死一死”的来的痛快,至少“死”一次,可得半个月清净。 王爷回来了!昨日皇帝又向枫景下达了命令——秦王这次回来,务必将其除掉。今日管事嬷嬷又整了这么一出——想方设法的往王爷身边送女人。枫景急的焦头烂额,澄澈的内心又想不出什么污点子。没办法,唯有“死一死”这种方法屡试不爽。他并不想杀秦王,也不想他娶别人,他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了。也就“一点点”,多一点都不行!他那么老,再大几岁都可以当他爹了!要不是看在他还算半个好人的份上,谁会喜欢他?!虽说只算半个好人吧,但比起金銮殿上的那位还是要好得多。皇帝可是踩着众多血脉兄弟的尸身踏上那个位置的。目前唯一幸存的弟弟——靖王因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多病而被皇帝忽视,侥幸逃过一劫。秦王则是先帝的胞弟——当今皇帝的王叔。先帝在时,秦王就被派去镇守边关,手中握有五十万兵权,朝中亦有众多眼线,这才成了皇帝的眼中钉。皇帝登位仅仅三年,根基并不牢固,日思夜愁,唯恐秦王忽然篡位,用他的血祭奠被他残害的兄弟。光想想就坐立难安,故而才出了将枫景嫁给秦王的馊主意,隔三差五的就给枫景下令,不是行刺就是下毒,亦或者是阻止其纳妾,让秦王后继无人,断了篡位的心思。再过两日,秦王就要回来了。枫景本想“死”久一点,等到秦王离京了才“活”过来,谁知楚韵急匆匆的赶过来,三两下把他弄活了,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失算啊,失算!枫景在心里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王爷驾到——”什么?!
门外,下人尖锐的嗓音把枫景吓得打了个激灵,原本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后就听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如深海巨浪般的扑面而来。“王妃又是因为何故要寻死呀?”话音一落,屋内光线一暗,祁天凌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枫景面前。一身银铠战甲,配上伟岸的身躯,英俊的脸上,除了肤色较深外,并没有多少岁月痕迹,就那么突然出现,如天神降临般。枫景被无形的震慑到了。不是还有两日吗?你这么快回来,我又想“死一死”了呢!枫景有些尴尬,拉上被子盖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埋在里面,不敢见他。祁天凌讥讽一笑,“死都不怕,还怕见人吗?”老男人,竟敢嘲笑我!别以为你皮糙肉厚,我就拿你没办法!小心哪天本公子不高兴了,当真对你下手!被称作“老男人”的祁天凌一脸不屑。实际上他也就三十出头,比起枫景那刚及弱冠的年龄是老了些。但好在眉眼英俊,身姿挺拔,又文韬武略,配之枫景并不逊色。祁天凌挥退一众下人,带着一身的尘土气,长腿一迈,行至榻边。楚韵心领神会,起身行礼后亦告辞。尽管隔着被子,枫景还是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老男人要做什么?之前可是从来不屑于靠近他的。床榻一沉,忽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祁天凌皱了一下眉,心道:“三年了,下人们都没给他准备一张像样的床吗?”好不容易心血来潮,这还怎么行事?外边半响没动静,枫景悄悄掀起被子的一角,祁天凌那张英俊且阴沉着的脸便闯入眼帘,吓得枫景赶紧又将被子拉上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我看不见,你也别看见!“哗啦”,被子被掀开,光线携着冷风穿透过来,枫景哆嗦着,无处遁形。哼,老男人!“哼什么?”祁天凌莫名其妙的问。枫景瞪大了眼睛,我还没“哼”出来吧,你就知道了?“嫌弃我?”就你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啥表情都写在脸上,我还看不出来?“这么嫌弃,当初皇帝赐婚的时候,怎么不拼死拒绝?”那时候拒绝,还不用来祸害本王。 可以尝试。枫景沉默了半晌,似是被祁天凌戳到了痛处,苦着一张小脸,“是啊,我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拒绝呢,那样就不用祸害王爷了。”“我既不能为王爷解闷,也不能为王爷生儿子,王爷不喜欢我,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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