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双柔软的手温柔地把自己整个儿抱了起来。付回盯着一张放大了的脸,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的母亲。眼前的母亲十分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多岁,初为人母,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怀抱孩子的动作也熟练极了。她美丽的脸庞上却透着淡淡的哀愁,眉宇间环绕着解不开的心事,犹如脆弱的菟丝花,美丽却易折。她把付回抱在怀里轻柔地哄,嘴里哼着安神的儿歌。声音如天籁般动听,心也在这样的声音中归于宁静。付回在这样一种轻松安逸的调子中耷拉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心中不知不觉地想着,做这样的梦也好突然,门被“吱呀——”一声打开,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是付回他爸。婴幼儿的付回被声音惊扰,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丝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付妈用手轻柔地安抚拍打着付回,不满地朝着付爸出声:“轻点儿,回回刚睡着”付爸道了声歉,并排坐在付妈的身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付回努力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爸年轻时的模样。看着孩子犹如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眸,付爸的心也在一刹那间变得柔软。他轻声开口:“回回他今天身体怎么样?”付妈美丽的脸庞时添了几分哀愁,她紧锁着眉头,轻轻开口:“今天没有发烧,但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付妈说到最后的声音有些哽咽。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看向付爸,眼神中带着希翼:“城里的医生这么说?”付爸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付妈的眼神重新黯淡下去,眼中似有盈盈泪水,她呢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付回伸出了小手,想要擦拭母亲眼中的泪,却因为手短,够不着,只能徒劳地在半空中停留。他心说,没事的,到了三岁之后,他就能够开口说话了,不用为他担心。付回的心中愧疚无比,他知道父母为年幼的他不能开口说话cao心奔波了太多。心就像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分量。但没想到付爸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如坠冰窟。付爸犹豫着开口:“你说他这样,会不会是因为刚出生就没有了呼吸,所以才”付回一愣,他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寒冷,像是听不明白付爸口中说的话一般。什么叫刚出生就没有了呼吸,那不是死了吗?
付回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惊惧犹疑地盯着刚说出这句话的付爸。 佛珠手串但没等付爸说完,付妈却突然脸色骤变,她像是听不得这些话,抱着付回“蹭”的一下站起来。也顾不上自己突然的动作会惊到怀中的孩子,急促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村边的赤脚大夫不是说孩子吃了那种草药就好了吗?你看他还有呼吸,他根本就没死!”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她脸色苍白地把怀中的付回抱给付爸看。付爸直愣愣地看着怀中不哭不笑,精致得就像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一般的付回。他艰难地说道:“我当时的确看见他手脚冰凉,没有了呼吸虽然吃了那种草药,能够死而复生”话说一半,他突然以一个极为缓慢的姿势缓缓抬头,看着付妈,像是在拷问她,又像是在质问自己。“活过来的还是我们的儿子吗?”付妈当场呆愣在原地,没有开口出声。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电风扇在屋顶“咯吱”转动的声音。老旧的炽哎白色灯泡从顶端亮着,投下一阵一阵白色的光晕,把屋内每一个人的脸色都照得惨白。付回感觉自己手脚冰凉,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虚假的。可即便是虚假的,今天梦到的一切,却很难让他心中毫无波动。而且周边看到的环境,掌心下的触感,以及耳边的声音,都在诉说着这一切的真实。就好像是真实发生在年幼的他身上的事情,只不过这段记忆随着时间被掩埋,被遗忘,被封存付回开始挣扎起来,他不能沉沦在这个梦境中。怀中孩子剧烈的扭动让付妈如梦初醒,她赶紧轻轻拍打安抚,嘴里温柔地出声哄着。刚才宛如天籁般的声音此刻却让付回感觉像是催命铃。要醒来!赶紧醒过来!但身体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透不过气!“付回!醒醒!”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虚幻,耳边的声音也像是透着一层纱,朦胧不清“付回!”付回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床边的楚笑延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还要难看万分。“又做噩梦了?”付回捂着额头,这一次的噩梦比上一次给人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尽了一般,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用手捂着眼睛,没有回答楚笑延的话,梦中的一幕幕仿佛还近在眼前,让他一瞬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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