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骁神情略微不耐,但还是拿着布巾去给人擦身子。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这副样子的柳眠锦。很快,浴桶里面的水泡成了黑红色,梁允骁找来干净的被褥给人裹出来,喊人换水。狄书菱跑过来,叫来几个侍卫一起,迅速的更换了一桶干净的热水。罗岳抱着被褥,得到特权进了屋子,任劳任怨的铺好了床,然后被王爷撵了出来。罗岳瘪嘴,委委屈屈的站到祁连等人身边。“祁哥……”祁连看着这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一手能掐断人脖颈的娃娃脸暗卫,有些无语,面上表现的很关心。“十九受伤很严重,王爷忧思甚虑,多担待。”罗岳呜呜一声,又不委屈了。兆阑简直没眼看。房间里,梁允骁将人放到泡着药材的浴桶里面,摆弄娃娃似的,洗洗干净抱出来,然后吩咐人,撤下浴桶。大概又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梁允骁关上了柳眠锦的房间门,对着外面站着好像面壁思过四个人,若无其事道。“晚点等十九醒了,找后厨做点饭给他。”祁连等人跪地回道。“是,王爷。”说完,梁允骁缓步离开了竹影院。 这是我的命子时,柳眠锦一头乌黑的发丝铺在榻上,人缓缓醒来,脸颊过分瘦削,显得黝黑的眼瞳异常的大。陡然一睁眼,视线由模糊逐渐清晰,正对上罗岳这张放大的面孔,吓的柳眠锦惊愣的捞起被子蒙住了脑袋。虽然并没有言语,但举止行动都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好半晌惊魂不定。同一时刻,被子外面传来,罗岳委屈的控诉声。“十九,我不是鬼……”柳眠锦闻声,拉低了被褥,放置在自已嘴巴上面,只留两只大大的眼睛在外面,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小心的看望床榻边,才注意到不仅有一脸沮丧憋屈的罗岳,还有神情难掩激动的兆阑和狄书菱。柳眠锦面色尴尬,他好像误会了。“抱歉……”兆阑正想说什么,却听柳眠锦问道。“我不是……已经……死掉了……吗?”罗岳呜的一声趴到榻边,又怕弄到柳眠锦身体上的伤口,动作间都比较注意。
“十九,你还能看到我,当然是还活着呀!”兆阑也笑着道,“十九,欢迎回来!”“小十九,恭喜重获新生!”狄书菱轻拍手,声音清脆欢快。柳眠锦回以微笑把遮盖住嘴巴的被褥拉下去,露出微微干裂的嘴唇,胳膊撑床,正准备起身时,才发现不对劲,他好像没穿衣服……意思是,一丝不挂,一件没有。柳眠锦顿时羞窘不已,面无表情的躺回了榻上,脑中开始回想着醒着时候发生的事,试图找寻处于现在困窘境地的缘由。罗岳等人耐心的等柳眠锦回过神来。在大牢里,他好像梦见了王爷,然后王爷……抱……抱着他……走,再之后,精神状态不佳,昏睡了过去,此后,就没有记忆了。柳眠锦转眸,神情茫然无措的看向榻边几人。“我是……怎……怎么回来的?王爷呢?仗打……打完了吗?王爷他……他还好吗?我……我……”兆阑抱臂,挑眉笑。“你不知道?十九,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忘了?”罗岳笑嘻嘻道,“是呀!是呀!快好好想想,十九嘿嘿……”狄书菱掩唇淡笑。面对着三个人同时揶揄,柳眠锦两颊飞起一抹红晕,一个惊喜与惊悚交加的想法浮上心头,难不成刚刚的梦,不是梦……?王爷亲自去大牢里接他回来,还……还抱了他……“可……可……王爷他不治我的罪了吗?殿下有没有讲什么?我现在……还能留在王府吗?”柳眠锦没有开心多久,他想着可能是兆阑把信给王爷看了,王爷相信了,才愿意带他回来,这固然令人惊喜,可惜他武功已废,还腿脚残疾,已经不配再做一个暗卫了。兆阑等人都没想到,柳眠锦会先想到这个,他们兴奋的过了头,也没有关注这事,不过任谁也能想到,柳眠锦现在的确不适合再留在王府里面了。王爷并没有说什么,这就说明,很快就可能通知华茂山将柳眠锦带回去,或者给柳眠锦安排到其他的地方,不过,安全和性命是有保障的。柳眠锦注意到了兆阑几人脸上犹豫的神情,心中有了数。“没关系的,左右是我……我自已的原因,我还想……想拜托你们好好保……保护王爷呢。”兆阑眸子里掠过一丝凉意。“可你明明……明明不是你的错……这……”柳眠锦打断了兆阑下面的话,“阑哥,王爷的命令……大于天,我们身为暗卫只……只能去执行,这是我的命,我认。”柳眠锦把被子裹在身上,胳膊撑榻坐起来,脸上露出点点笑意。“再说,王爷如……如果真的不责罚我了,我以后……以后就不用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脑袋也可……可以稳稳的放……放在脖子上,我比你们幸……幸福的多!”罗岳坐到榻边,小脸纠结的拧巴到一起,心里有些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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