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阑看着王爷面上的表情,就明白了。“属下明白,暗卫之流,奴籍,地位低下,这些都不过是十九的痴想罢了,他没跟属下说过什么,只是在王爷废了十九全部武功后,请求属下,在埋葬他时,选的地方能离王府近一点,可是属下没能寻到十九的尸身。”兆阑语气里难掩的悲伤。梁允骁猝然抬眸。线报中有说,柳眠锦是被庆王带走了,不知他是如何近了陛下的身,还能cao着一具残躯行刺陛下,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算算时间,他还没到边关时,柳眠锦就该毒发身亡,可他能活这么长时间,定是有人帮助,那他是不是还没死?这一猜想,令梁允骁无端的兴奋起来。心中刻意被忽视的情感促使梁允骁急切的想见到柳眠锦,并且希望对方还活着。梁允骁心知柳眠锦活着的可能性极低,几近于无,可他仍不愿相信。 不承认曼罗花毒,出自华茂山长老之手,毒性剧烈,解药难配,就算能解毒,也是需要一定时日的。可这毒一旦发作,便只有五天可活,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研制解药,所以说是无解之毒,不是不行。可头一次,梁允骁希望,这毒并非不可解。且不说,现在的他对柳眠锦是什么想法,但就柳眠锦身上有太多没弄清楚的事情来说,这人还不能死。梁允骁眸底情绪复杂,心里面乱成一团,哪怕打了胜仗也高兴不起来。兆阑跪在地上等着王爷说话,见殿下面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身后同样跪在地上的谢蔺之,看着兆阑的背影,神情低落。他会来,是因为兆阑,他不想来,也是因为兆阑。对于柳眠锦,谢蔺之想的是,他们身为暗卫,本该替王爷分担压力,柳眠锦的所做所为,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暗卫,他的结局不该如此潦草。祁连年纪最大,总是被迫拿起捅向兄弟的屠刀,十九是年纪最小的,却是他伤害最多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完成柳眠锦最后的夙愿。罗岳性子喜闹,和素来不爱讲话的十九,形成了鲜明的衬托,可柳眠锦面冷心热,明明还小罗岳一岁,却在很多次执行任务时,出手帮忙,这些情义,罗岳自然记在心里。狄书菱年纪比柳眠锦大了几个月,总爱以一个姐姐自居,实际上是喜爱逗弄经常板着脸的十九,闹着闹着,联系就密切了起来,她不愿看着十九含冤而死。华茂山那种三人成虎的地方,他们这些受训的普通暗卫,如果再自相残杀,那日子可就更难过了。于情,他们在一起受训五年,不能说对彼此多深厚的感情,但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如果到最后,真的是柳眠锦信念已变,背叛了王爷,他们也认命了。
梁允骁手肘撑着书案,双眸渐渐睁开,眼底的情绪很深。他向来不怎么在意柳眠锦的死活,几乎是任何刑罚都用上了,怀疑,斥责,冷言冷语,他不明白,一个心智健全的正常人,已经失去了主子的信任,却还是义无反顾,没有选择背叛,忠心耿耿为主子做事。说好听点,是忠心,说难听点,就是傻,疼了就不知道跑。梁允骁神色冷沉,手摁在扶手上,站起身来,眸光落到几人旁边的那个包袱上,里面露出的一点眼熟的布料,引起了梁允骁的注意。“那是什么?”兆阑闻声回眸,看到自已的包袱扯开,心慌了一瞬,很快平静下来。十九都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兆阑跪着移回去,跪坐在包袱面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两手抱着,呈到梁允骁面前。“十九说,这是王爷您送给他的礼物,在十九房间里找到的,十九说,希望能将此物与他葬到一起,没找到十九,属下便将它一起带来了。”当这个熟悉而又不太熟悉的物件直接呈现在眼前时,梁允骁身形微不可察的晃了晃,视线飞快移开,竟是不敢再多看一眼,锋利的薄唇张合,冷声道。“本王从没送过他什么东西,一个不值钱的被褥,也够他珍藏的,此等行径,极为恶俗。”祁连等人也转头看去,被褥的材质是丝绸的,肯定不是暗卫能用的起的,这是王爷起居所用之物。若真的是从十九房间里找到的,要么如十九所言,是王爷所赐,可现在王爷否认了,那只能是十九偷来的了。兆阑听着王爷对十九不加掩饰的贬损,心里面不太好受,语气怅然。“回王爷,是十九做错了。”此言一出,梁允骁沉冷的面色裂开一条缝隙,却故作无事。“他既没有叛主,本王并非不可以给他留活路,若是能寻到尸身,便好好厚葬,若是寻不到,本王也会一直查下去,柳眠锦是梁王府的暗卫,本王不会让他受委屈,亦不会令其余暗卫心寒。”祁连等人闻言,均躬身拱手。“谢王爷恩典。”“胡厥已退,边关局势算是稳定,其余的交由其他将领善后,你我即刻开拔回京。”话音刚落,梁允骁恍若一阵风,大步走出了营帐。留在原处的暗卫,纷纷站起身。兆阑跪在地上,将手里的金丝被褥小心的叠好,嘴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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