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贾琏不想给,先不说最近一段时间桂哥儿读书挺好的,就是不给桂哥儿用,贾琏自己也有儿子,他更想让亲近的子侄用了这个名额。所以贾琏没答应老太太,只说再等等,如今这几个孩子的年纪都小,在这个时候确定把名额给谁确实是有些为时尚早。
老太太怎么能听不出来贾琏推脱的意思?
老太太也给贾琏分析了,就目前而言,贾瑭不可能永远是四品,他年纪轻轻已经站在了这个分水岭上,四品这个分水岭是多少官员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坎儿。贾瑭的比人家高,如今不能向前一步实在是因为太年轻了,等到他年纪再大一点儿,到那个时候极有可能会接掌工部,到那个时候,无论是桂哥儿沾他姐姐的光,还是长生因为贾瑭的身份地位,都能进国子监。
荂哥儿的年纪还小,他还能等等。也就是说兰哥儿把这个名额用了之后,过几年再有一个名额轮到荣国府的手上,还可以给荂哥儿用。
就算暂时没轮到,宁国府也有名额,宁国府现在没孩子,将来就算是有孩子年纪也比现在这几个孩子的年纪小,到时候两家交换名额也可以。
老太太的意思是家里面这几个男孩尽量都要有最好的教育资源。
贾琏也没立即答应下来。
老太太很不理解,觉得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为什么贾琏不答应?
贾琏不答应是因为贾琏心里面有一种标尺在衡量这种亲疏远近。
他能毫无芥蒂的把名额给桂哥儿用了,哪怕将来荂哥儿没得用也无所谓。
因为桂哥儿自小就和他亲近,说句烂大街的话,他兄弟的儿子和他的儿子也没区别了,见了面就能感觉到那股热乎气。
他最得意的就是桂哥儿自小知道谁是亲人。
兰哥儿不一样,兰哥儿和大家都不亲。和他相处是一点热乎气都没有,感觉暖不热的那种。
加上他被他母亲牢牢的控制着,不许叔伯指点一下,更不亲近,叔伯和他的感情几乎没有,现在所做的一起都是因为贾珠的那份情谊,贾兰年纪小的时候不能不管,但是年纪大了,没感情在,就是求着大家去管,大家也会不管。
贾琏了解李纨,觉得大嫂子是把儿子当成自己终身的依靠,怕儿子沾染上了这些叔伯们的坏习惯。贾珍的人品太烂,贾琏也不是什么好人,贾瑭各方面都好,但是他不受妇人摆布,说白了他不听母亲的话。
在李纨看来,荣国府的男人没一个能做榜样的,都不是士大夫该有的模样。
但是孩子小的时候能让母亲指点,年纪大了与人交际和去官场做官,这就要仰仗着男性长辈和家族了。
贾兰如今的年纪,正适合跟着长辈们进进出出去交际,贾珍的人品烂不假,但是贾珍身上也有其他的好处,比如说审时度势,他本身还心思缜密,自然不介意传授孩子们什么错可以犯,什么错不能犯。他自己反复撩拨皇帝,处在时不时就有可能造反的边缘,但是能安全的活到现在这也是一种本事。
贾琏迎来送往,做事圆滑不得罪人,这也是小一辈要学的。更别提贾瑭在全家资源向着贾珠倾斜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趟出一条路来,这就是本事。
对于贾兰来说,读书是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该学着怎么出来做事儿了。这两件是可以一起进行,不必真的一门心思读书。
然而李纨不乐意,她不许贾家插手对儿子的教育。她总是自己想好了去求老太太,永远不明白有的时候男孩子需要男人去教,男性长辈在男孩的成长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既然她不让插手,荣国府和宁国府自然不会多管。包括日后给贾兰跑官,安排他如何做官如何升迁,托着他走的更远。毕竟大家的目的不一样,李纨想让儿子成一个读书人,而两府更想养出一个勋贵子弟。
王熙凤唠叨了那么长时间,再一看贾琏,发现贾琏这个时候正在发呆,就出声喊他:“二爷,我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贾琏便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跟王熙凤说:“听见了听见了,不就是抱怨大嫂子吗?说两句就够了,能改变眼下吗?既然改变不了不如早点睡觉,其他的事就别管了。”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这样,冲着老太太对那母子俩的关注,如今还真的改变不了什么。
王熙凤就掀开被子,和平儿一起整理床铺,贾琏在椅子上坐着,把手里面凉了的茶水放到桌子上:“过几日一些老亲故旧要在城外猎兔子,叫了我,我跟老爷说了一声,老爷让带着桂哥一块儿去,你们早点儿给我准备衣服吧。”
“又是打兔子,”王熙凤对贾琏充满了鄙视:“这么说还要指望着猎狗?你们这些人就不能上马拉弓射箭,去山里面正经的打几只野兽回来,天天就欺负那些兔子田鼠。”
她一边拍着枕头一边絮絮叨叨,大概意思就是说这群人只会骑在马上把狗撒出去,有没有收获全凭着狗跑的够不够快。还勋贵子弟呢,要是祖宗知道这些人如今上不得马拉不得弓,还不要羞愧死。
贾琏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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