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亵…衣被汗水浸得湿透。 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口又闷又堵,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坐在榻前的云沁拿起帕子,抬手细细拭去她额前的汗水。 “二姐姐,你是不是脚疼得厉害?”云沁望着云初,目光里盛满了担忧。 云初怔忪地回望着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云沁细眉拧起,倏地站起了身,道:“二姐姐,你再忍忍,我马上就叫人去喊大夫过来。” 昨日二姐姐的脚伤得那样重,父亲只叫大夫来瞧了瞧,那样重的伤势,父亲应该让大夫守着才是。 云初缓缓回过神。 是了,昨日她出门逛灯会,不慎被马车撞到,伤了腿,最后被人抬了回来,昏睡了许久才醒过来。 她唤住云沁:“三妹妹,别去喊大夫了,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云沁止住脚步,坐回到榻前,伸手握住她的手。 “二姐姐,你是不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云初歪了歪头,细细回想着梦中的情形。 “我梦见,我成了个跛子,陷于一场大火中。门上了锁,窗也打不开,我找了把椅子砸了窗格子,再后来……”她的手紧紧抓住被角,分明已经清醒过来了,却依旧觉得心如刀绞,“我看见屋外有位公子远远地看着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一看到那位公子,我就觉着心里难受得紧。” 一旁伺候的青竹忙安抚道:“二姑娘,您莫要胡思乱想,梦里的事情向来做不得数的。你只是腿脚受了伤,大夫细心医治后便会没事的,不会成为跛子的。” 云沁也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青竹说得对,梦里的都是反过来的,二姐姐千万别放在心上。二姐姐心思细腻,定是见到那位公子袖手旁观没出手救人,才会觉着心里不好受吧。” 云初松开了被她紧攥在手中的被角。 是吗? 或许就是三妹妹和青竹说得那样吧。 玉竹端着一盆热水走到榻前:“二姑娘,让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玉竹将帕子放入热水中,云沁抢先一步将手探…入水中,绞了绞热帕子,抬手帮云初擦拭脸颊。 云初有些羞赧地朝后缩了缩:“我自己来吧,哪有妹妹帮姐姐洗漱的?” 云沁娇憨一笑:“有何不可?二姐姐眼下身子不适,我是该多照顾着些二姐姐才对。” 云初没再反驳,好脾气地任由云沁伺候她。 她们三姐妹皆是云老爷的原配孟氏生下的同胞姐妹,素来关系亲厚,不分彼此。 也幸亏她们姐妹三个人一条心,如若不然,自孟氏逝世后,在云家的日子也是非常难熬的。 云沁放下帕子,轻声问道:“二姐姐,你的脚这会儿还疼吗?” 云初轻轻摇了摇头:“也还好,疼还是疼的,但忍得过来。” “二姐姐也真是的,为何要豁出去救下那个人呢?” 云初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救谁?” “就是那北定侯世子呀!”云沁睁大了眼回道。 “北定侯世子?那又是谁?”云初反问,即刻就反应过来三妹妹说的是谁,“那人是北定侯世子?唉,算了,是不是北定侯世子也不重要,原我也没想要救谁。昨日逛灯会的人极多,那辆马车的马受了惊,冲过来的时候大家惊慌得到处乱窜,我被身后的人推搡了一下,一时没能站稳脚才撞到了人,怎就变成了我要豁出去救北定侯世子呢?。” 云沁眨了眨眼:“可如今外面都在传,说二姐姐你对北定侯世子裴少爷仰慕许久,是以才会不惜自受重伤也要救下他的性命。” 云初惊愕地睁圆了眼睛,愣愣道:“我跟那位北定侯世子素未谋面,又岂来仰慕之说?” 若不是关乎她的名誉,她简直要笑出声了。 说她对裴世子心生爱慕? 这传闻也未免太离谱了些。 “风清!”马车里的那位声音传了出来,小厮风清忙叫停了马车。 “世子爷?” “先不去医馆了,去正阳门大街。”裴源行隔着马车的帘子吩咐道。 风清忙应下,吩咐了马车夫掉头去正阳门大街。 一早世子爷便吩咐套马车去东门大街附近的医馆。马车都走了大半的路了,世子爷却又改了主意要去正阳门大街。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自是不会去问主子为何改主意了,只要按着主子的意思去做便是了。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后世子爷才叫停下,风清过来问世子爷是否要下车。 裴源行撩起马车的帷帘,下了马车,抬头看着眼前铺子大门口上挂着的招牌——老芳斋。 他低下头,挡住了自己的眼神,半晌才一言不发地进了铺子,风清忙跟了进去。 出老芳斋的时候,风清双手捧着个油纸包,一脸纳闷道:“世子爷,您忘了?太夫人吃不得杏仁酥,咱买杏仁酥干啥呀? 因太夫人吃了杏仁便会起疹子,侯府里的厨子们很当心着做点心的时候不添杏仁,就连采买外头铺子里的现成杏仁糕点也不敢。 何止是厨子们不敢用杏仁做点心,便是侯府的爷们和太太小姐们,也都不敢背着太夫人吃杏仁,就怕一个不小心传到了太夫人的耳里又生事端。 这都多少年前定下的老规矩了,世子爷怎就忘了呢? 裴源行头也不回道:“去医馆!” 马车在云宅的大门前停下。 风清上前叫门。 “找谁?”门房当差的眯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眼角却打量着门口停的马车。 马车气派却又不奢侈,绝对是公卿之家的马车。 当差的顿时恭敬了两分。 “我们家公子,北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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