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霁这话说得极其认真。
因为如果不是把尤眠的作业地点放在了jl,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尤眠居然是个能在雕塑室一待就永远不动弹的人。
这种拼了命的态度虽然有裴怀霁刻意以晚餐借口做打断,但依旧断断续续地延续到了星辰杯截稿日期的最后一天。
他是最清楚尤眠对这幅作品倾注了多少心血的人。
裴怀霁数着日子等到今天,因此此刻不止是尤眠,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尤眠似乎感知到了裴怀霁的情绪,便没有推脱地柔和一笑,琥珀色的双眼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平和情绪。
“裴总大方。”尤眠不客气地拿起筷子。
裴怀霁眉头一松,冷峻的侧脸也没了平日里的强大压迫感。
安静惬意的氛围里尤眠爽快地吃了个饱。
裴怀霁却是一直没怎么动筷,见尤眠吃完,他便缓慢起身走到办公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
尤眠注意到了裴怀霁望过来的眼神。
他的目光落在裴怀霁手里捏着的文件上,心里忽然一跳,意识到了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
裴怀霁走到尤眠身侧,将手中的文件资料递了过去。
男人沉声道:“这是我这些天查到的一些东西,可能也是你之前并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尤眠抬手接过那份文件时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在他死后的那段快速又漫长的走马灯里他发现了自己存在于一本书中,他被领养是有原因的,他的炮灰人生也是被既定的。
但现在,一切的真相似乎就摆在了尤眠的面前。
裴怀霁垂眸淡淡道:“但时间过去太久,有些事情暂时还没查到。”
裴怀霁虽然这么说,可尤眠知道以对方的性格,只要是把文件递了出来,就证明里面绝对有些他从来都不知道的往事。
尤眠捏着文件夹沉默了一瞬,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有些发抖。
裴怀霁坐回了他的对面,男人轻声道:“我一个星期前去查过华江市的绑架案报警记录,但都没找到你的名字……”
伴随着裴怀霁的声音,尤眠打开了那份文件。
裴怀霁说:“但我又转换了思路,找了盗窃报案和抢劫报案。”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裴怀霁低声问。
尤眠将文件打开在眼前,一边压住内心里的暗流涌动回答道:“你看到了尤际远和白佩兰的名字,是吗?”
尤眠一抬眸,撞入了裴怀霁波澜不惊的漆黑双眸之中。
裴怀霁说:“对,十二年前的六月八号,有一个入户盗窃案的报警记录,报警人是白佩兰。”
伴随着裴怀霁的声音,尤眠也看到了清清楚楚地被记录在眼前的那条报警记录和留存的现场调解记录。
入户盗窃者姓名为巴泉,年龄42岁,男,户籍于华江市……
尤眠狠狠蹙眉,如果真的是入户盗窃,以白佩兰和尤际远的性子肯定不能接受当场调解,他们是以捏死虫子为乐的人,不会放过这个叫巴泉的人。
除非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裴怀霁说:“你的疑惑点也是我的疑惑点。”
“正巧前些天我大伯跟绣鸣有了一些小合作,他以宣传华江市头部企业发展历史的由头找到了绣鸣上市前的一些准备文件。”
“绣鸣从前是一家合伙企业,创办人一共有三位。”
尤眠记得书中确实提到过这点,但他不知道这三个人除了尤际远都有谁。
下一秒,他只听裴怀霁说:“其中一位创办人的名字就叫巴泉。”
“另一个人叫盛建刚,十七年前跳楼死亡。”裴怀霁停了半秒,继续道:“而这个巴泉,也刚好在十七年前因情节严重的故意伤害罪入狱五年。”
尤眠心中补齐了裴怀霁没说完的那句话。
巴泉五年后出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闯入尤家找到尤家夫妇,而这就是出现了一条以白佩兰为报警人的十二年前入户盗窃案报警记录的始因。
但他们最终以和解告终。
尤眠轻轻拧眉,既然和解了,这会是尤家夫妇一直遮掩的关键事实吗?
不等尤眠继续想,裴怀霁的声音就砸在了寂静的办公室内。
“但巴泉在九年前死了。”
尤眠攥着文件的手指一紧,“死了?”
裴怀霁点点头,“跳楼自杀,死亡地点跟十七年前盛建刚死的那栋烂尾楼一致。”
裴怀霁的嗓音干涩一瞬,他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当年绑架你的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吗?长相身高之类的。”
尤眠的目光落在巴泉的年龄上,如果入户盗窃时他42岁,直到死亡时巴泉就已经45了。
尤眠摇摇头,“绑架我的人很年轻,虽然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个高个男人。”
跟出警记录里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巴泉也有出入。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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