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要堵玄晧的耳朵。
谁料玄晧反手一掌击向他脑门,这一掌力度刚猛至极,只怕能打得王临风脑浆迸裂!
王临风连忙收手,不敢再去碰玄晧。
此时,那紫衣人已奏完最后一个音节,引颈清啸一声,朗声说道:“高山流水,难逢知己。今迎嘉宾,不胜欢喜。这位道长,可是武当派高徒王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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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临风怒不可遏,说道:“你欢喜什么欢喜?我瞧你就是幸灾乐祸,快把玄晧师父变回原状,否则……否则我砸了你的琵琶!”
那紫衣人并不着恼,语音中含着笑意,说道:“好一个凶神恶煞的小道士,你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七宝圣教的万少主。那小家伙在中原露过一次脸,你们一个二个都追着他跑来西域了,当真是魅力无双,无人能挡啊。”
王临风听此人言语,似乎并非魔教一路,又想此人能以音律操弄人心,方才还出声警示魔伞,必然和四大天王大有渊源,便问道:“你到底是谁?魔音、魔伞是你什么人?”
那紫衣人笑着说道:“我的名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王临风心中一惊,说道:“你就是闻人歌,你就是那劳什子冰湖宫宫主!”
闻人歌大笑几声,转过身来。
只见他衣饰华贵,宝冠紫袍,玉带乌靴,神态倦懒适意,一双狭长眼睛半睁不睁,眉清目秀,肌肤白净,唯独眼角处生有三两道细小皱纹。
料想是他养生有道,从容貌上看,年纪只有三十来岁,但魔伞天王既然是他的徒儿,那么他至少也得五六十岁了。
玄晧神情痛苦不堪,大叫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闻人歌抿唇一笑,说道:“魔剑,你光是叛出师门还不够,如今还要手刃亲师么?啧啧,为师当年可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大恶人。”指尖勾住琵琶弦,一摁一弹,琵琶弦发出“铮”的一声清响。
玄晧脑中仿佛有万条毒虫同时啃食,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左右打滚儿。
闻人歌朗声而笑。
日光之下,那柄晶莹剔透的透明琵琶,折射出千万道七彩虹光,美轮美奂,令人神为之夺。
王临风见状,心里明白过来:这老妖怪已经用音律制住了玄晧师父,只要他一奏琵琶,玄晧师父就会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我怎生能把那琵琶夺下来?
闻人歌见王临风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琵琶,笑道:“王道长很中意本座的琵琶么?此物乃冰湖千年玄冰所打造,冰块虽然易碎,但在湖底冻结千年之久,已变得坚硬不摧,与钢铁无异。琵琶上的四根弦,更是冰湖寒蚕所吐的蚕丝所绞成,不焚不烧,金戈难断。你想毁了这把玄冰琵琶,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何不坐下身来,静静听本座弹奏一曲,光风霁月,雅兴何如!”
此时夕阳还未完全降落,星月已经朦胧初现。日月临空,霞光绚异。
王临风冷笑一声,说道:“天下哪有刀枪不破的物事?小道不才,偏要来试它一试!”寒光一闪,飞霜剑已握在手中。
闻人歌不急不慌,微笑说道:“魔剑徒儿,你的新朋友似乎很瞧不起咱们啊。呵呵,本座兴致来了,非得弹奏一曲不可,容不得你们不听。”
他怀抱琵琶,随意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左膝叠着右膝,双手徐徐按动琴弦,奏起一支凄婉小曲儿。
这曲子乐声哀戚,往复循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仿佛夜半凭栏望月,夜深露重,衣衫单薄,寒鸦啼鸣声中,心头涌起数不尽的相思,数不尽的幽怨……
王临风耳中虽然塞了布团,却无法阻拦乐曲入耳。
好在这首《寒鸦望月曲》似乎并无妖异之处,听来没有任何不适。
王临风一怒之下,索性扯掉耳中布团,飞霜剑画了一个半圆,剑身斜斜送将出去,使出一招“追云逐电”,斜挑那玄冰琵琶的琴弦!
闻人歌仪态闲雅,不躲不闪,说道:“魔剑徒儿,这位王道长好不讲道理,你过来拦他一拦。”
玄晧虎吼一声,跳起身来,抬起右掌按向王临风后心,每一个动作都与乐曲节奏相合。
王临风感到背心一股大力击来,百忙之中回剑阻挡。
玄晧却不收手,右手仍是直直往前摁去。
他这一掌若是按得实了,只怕肉掌立即为剑身割成两半!
王临风大惊失色,连忙撤回飞霜剑,剑上力道尽数反打在自己身上,胸口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说道:“玄晧师父,你……你为什么要拦我?”
玄晧脸上肌肉抖动,神态异常凶蛮,眼神却流露出慌急之意,说道:“我不想拦你,可我不得不出手,是他在控制我……所有冰湖宫弟子,从小到大都得听他的琵琶曲……我抵挡不住啊……”
王临风这才明白:《寒鸦望月曲》是冰湖宫宫主用来操纵门人的魔音邪曲,寻常人听来只道是寻常,但听在冰湖宫门人耳中,却如千丝万缕缠住手足,身不由己之下,宫主要你动手就动手,要你踢足就踢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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