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着继续开口:“你以前对我说喜欢我的,我一直都记着,为什么你忘了?”
闻海累极地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声。
他突然觉得高中时候碰上的那个男孩子说得挺不错。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江淮的喜欢呢?
他确实不舍得让这个人伤心难过,也并不想伤害他,就连“分手”都留给对方来说。
但从最初答应对方交往开始,他给予这个人的伤害已经无法逆转了。
“是啊。”
闻海垂下头,望着大腿内侧不断滑落的黏腻白丝,轻轻张了张口。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分开吧。”
江淮最后还是松了手,哽咽着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了”,之后就垂着头一声不吭。
闻海顺势起了身,没往后看,径自捡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他暂时不想再面对江淮,在浴室里面待得稍微久了点,脑子里全是乱的。
再出来的时候江淮已经不见了,却帮着把屋里收拾了一下,连床单被套都帮他换了新的,脏了的正躺在洗衣机里转着,空气里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闻海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窗外忽然亮了起来。
一道粗长的银色电光穿透深黑的夜幕,狭长的光尾仿佛树根一般绵延着铺开,紧接着巨大的雷声在耳边炸响,天空像是被这道雷电击出千万条裂痕,瓢泼大雨转瞬便从这些缝隙里泄了下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由微微一紧。
学校门禁在十一点,江淮显然是回不去了。现在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江淮不一定能找得到过夜的地方。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给江淮打了个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但是铃声响了很久,响了好几次,江淮一次都没接。
他烦躁地撩了一下头发,思考一瞬之后立即去换了套衣服,拎了把伞就开门出去。
他住的这栋楼离小区门口比较远,又下着雨,江淮没走多久,还没带伞,应该不会走得太远,而且现在时间晚,他估摸着江淮可能打不到车。
下楼之后,闻海撑开伞才发现这雨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要把伞砸坏一般,雨声噼啪作响,时不时夹杂着几道雷声,震耳欲聋。
路灯很暗,像坏了一样,明明灭灭的,周遭事物全笼在厚重的雨幕之中,朦胧一片,闻海差点连路都看不清,别说找人了。
他沿路跑到小区门口,问保安有没有看见谁出去,还跟对方描述了一下江淮的长相,对方答没有。
他只好又沿路回去转了几圈,却连个鬼影儿都没看见,喊江淮的名字,嗓音又被雨声盖过了,他自己都不太听得见。
闻海只好打着手电四处绕来绕去,一边找一边给江淮打电话。
找到手机没电关机,刚换的一身干净衣服全给雨淋湿了,紧紧黏在身上,鞋子进了水,沉甸甸的,又湿又冷。
他垂眼看着没电关机的手机,又看了看被雨淋得一片狼籍的衣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毛病,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又叹了一声,准备回去了。
谁知抬眼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小花园亭子里立着一道身影。
闻海怔了一下,仔细地辨认对方的身形,试探着喊了声“江淮”,接着抬步走了过去。
里面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闻海,黑色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走,最后却停住了,接着身形矮了下去,大概是原地蹲下了。
闻海走进去,收了伞,转头看见那找了老半天还不接电话的狗崽子就缩在一根柱子后面,身体蹲下来蜷成一颗球,和漆黑的影子融为一体,差点看不见。
他拧了下眉,几步走过去,本想踹一脚对方,半途又把腿收回来,只微微俯下身伸手摸了把江淮的头,触手湿润冰凉的一片,又把手缩回去,嫌弃地甩了两下。
闻海先开了口:“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狗崽子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动也没动,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顶嘴是吧?”闻海挑了下眉,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试图把人拉起来,但是江淮人高马大,他又累得要命,哪里来那么多力气,拉了两下便卸了力,低喝一声,“给我起来!”
“……”狗崽子不理他,缩回了自己的手。
闻海拧眉,也不说话,就抱着胳膊看着对方。
空气沉寂了片刻,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还有几声响亮的雷鸣。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闻海有点困了,本想强硬把人拖走,江淮恰在这时又开口了:“你出来做什么,是还要去找裴钰吗?”
闻海语气平静地回:“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去找裴钰?”
“……”江淮没应声。
闻海继续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开始不想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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