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从边境星球里捞回帝国的人类血统论纯度过高的区域,不谙世事的纯种人类尼尔显然无法凭借其单薄的身躯阻挡上流贵族的华丽奢侈的冲击——即使在罗塞尔上校不高兴时被借着训练的名头挨揍,曾经朴实无华的生活带来的忍耐性格在这时变成了他乐观生活的支柱。
毕竟帝国之外星域的战争离尼尔太远了,母星的沦陷在记忆中也成为了亿万光年外的星辰闪光:它已经死去,但真空中只留下了呼救的痕迹;他可以悼念,却永远也无法再触及它的真正光芒。
帝国贵族追捧的时兴美食、服饰和游戏都会自上而下迅速地风靡帝国。那些贵族圈外的人赞叹、愤慨的奢靡也不过是从贵族指缝中故意显露的膏脂。而沙利耶上校不允许尼尔沉溺于贵族圈畸变的“游戏人生”的态度——冷面的罗塞尔先生认为那些声色犬马有害于尼尔的成长,更有害于罗塞尔家族的名誉。他亲自为尼尔挑选的书目条例、订制合适罗塞尔家族气质传承的服饰以及营养搭配合理但并不美味的昂贵食物。
尼尔说不上跟爱丽丝妈妈的甜点哪一个更加糟糕,但是他不喜欢坐在罗塞尔先生的眼皮下进餐,座椅上好像扎了针似的难受,而沙利耶上校的目光跟随他稍有偏差的仪态,表情严肃。
尼尔不想让罗塞尔先生为自己的餐桌礼仪而失望,他正在努力回应罗塞尔先生的期许,生怕对方放弃自己——上校有这个能力。
在帝国的这个家庭里,尼尔只需要按照依附于罗塞尔先生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依靠自己对于尼尔来说是个十分遥远的词汇和概念。
他害怕而期待着命运降临在自己的肩膀上,即便他现在仍然是一个年幼的孩童,他胸腔内的心尚未对未来失去热忱的温度,对自己身份处境有了模糊的觉察。
尤其他在与罗塞尔先生下棋对弈时,刚开始他总是面对自己失败,但是后来渐渐掌握了对弈的路数——你要盯着你的对手。
而那时,尼尔发现沙利耶上校浅色的眼眸时常与自己直视,那一瞬间并非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是珍贵的平起平坐的对视。尼尔没有抓住一闪即逝的喜悦,任由短暂的惊讶流逝在他们的对视中,只剩下罗塞尔先生逐渐不耐的情绪发酵。
“回神。”上校用命令的口吻指正尼尔的出神,尼尔窘迫地低下头看着投影棋盘脑子里却杂乱无章。
下棋并不是尼尔与罗塞尔先生经常进行的游戏,但那是尼尔能够感受到两人关系难得平和的地方。
其他包括在模拟机上的对战训练都一直一直在揍在身上的疼痛和恶心提醒尼尔他们之间的天堑与沟壑。
而当尼尔某次在模拟机里无意识地躲过上校的攻击并撑足了一分钟时,上校停止了他的攻势。
两人沉默不言地结束了模拟训练。
尼尔跟在罗塞尔先生的身后,却被其喝止,望着眼神无辜茫然的尼尔,沙利耶上校深吸一口气后说:“你去学习。”
当罗塞尔先生想要将自己的手放在尼尔的肩膀上时,突然发现后者身量拔高的变化。
上校的手微微一顿,僵硬地收回,转身留下尼尔一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
尼尔坐在爱丽丝妈妈修复舱的前面,简短地述说了自己的近况,最后留下自己很想她的话语后慢慢走向房间出口。他站在出口前回望沉睡在修复舱内的女人,她浅金色的长发在舱内的液体中仿佛被风吹过或是呼吸般微微飘动——而她呆在那里的时间已经让尼尔习惯了她现在的状态。
只是,逃避有用吗?
罗塞尔上校安排尼尔去往帝国中心的学院学习,临走前那天爱丽丝久违地活生生地站在门口,她注视这个个子已经到她腰的男孩,俯下身扯起男孩垂下的嘴角。
“保持自我,尼尔。”爱丽丝那张苍白美丽的脸无力地微笑,在尼尔的耳边小声说,“记住我,记住你的‘母亲’。”
在帝国的语言体系中,“母亲”与“母星”各有不同的表达词汇,但爱丽丝在分别之时使用了那一个少用的同义词。尼尔不知道爱丽丝妈妈这仿佛不详预言般的口吻代表了什么,但他确实遵照了她的叮嘱,直到帝国覆灭,直到迎接死亡。
爱丽丝最后给了尼尔一个拥抱,从容地放开了他。她身旁的罗塞尔上校冷眼看着这对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子的上学熠熠生辉,配合上校优秀出众的体格外貌——如果略去这些小小的徽章后残酷的战争掠夺、权力碾压和生命践踏,然而尼尔无法忽略看到这些美妙绝伦的艺术作品时眼角的刺痛。
记住你的母星。
在送尼尔到达帝国中心的军事学院后,罗塞尔上校就要再次赶赴他心心念的战场。他在此之前已经多次向皇帝请命解除他“可笑”的育儿期奔赴前线,虽然他暗暗认可了尼尔的学习能力配得上他的纯种人类的身份,但是比起面对爱丽丝“脆弱”的脸和尼尔仰望的眼睛,沙利耶上校更喜欢击穿联邦战舰和碾碎联邦机甲的酣畅淋漓的金属搅碎感。
与活生生的人相处容易磨损他的判断能力。沙利耶上校在他的请命书里如此说道:而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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