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让他吃几个压压嘴里的苦,他伸手就抓了一把送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门外的小厮喊道:“二少爷到了。”小厮话音刚落就看到流光推开了他屋的门,周谨行肩上沾着雪花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丁小伟嘴里塞满蜜饯愣在原地,他忽然觉得和周谨行的再次见面恍如隔世,周谨行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袄,脖领处有一圈黑色的长毛映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他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张嘴说的话却让丁小伟恍惚:“八姨太,最近雪下得太大了,爷爷腿脚不方便,特意让我来看看你这几天怎么样,缺不缺什么。”这是周谨行头一次这么称呼丁小伟,这名称扎在丁小伟心里,他只觉得难堪,嘴里的蜜饯突然也不甜了如鲠在喉。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含在嘴里失去味道的蜜饯咽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只回了句:“好…”就再没了下文,只低头看着自己微隆的肚子和鞋面。
周谨行带来了好些东西,屋里人匆匆忙忙的来来去去,丁小伟丝毫没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就剩了他们俩个人。周谨行的指尖凉凉的碰了下他的手,看他还是没反应又拉过了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就是周谨行浅色的双眸,还有他悦耳的声音也同时传入耳中:“丁哥对不起,刚才的话让你难受了,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找到这个机会来看看你,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周谨行说完就搂过丁小伟的腰,把头亲昵的靠在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蹭着,丁小伟本能地伸出手揉了俩下周谨行的头发才回过神说:“没事,我都明白…”周谨行没抬头而是靠在丁小伟肚皮上继续说:“爷爷派了好多人来你这院子里做事,我想了很多办法才能来看你一眼,但也就这一会儿可以把下人都支去放东西,我能和你说说话。”丁小伟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周谨行说,可真见了面,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其实就算什么都不说,俩人能这么依偎一会儿,对他来说也很满足了。周谨行的手轻轻抚上丁小伟的肚子,他摸了好几下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他最想问的话,毕竟隔墙有耳,今日的做法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丁哥,你和孩子还好吗?”丁小伟不想让周谨行担心,他忍住了怀孕以来的种种不适,努力把声音调整到平静的语调:“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呢?最近好吗?”周谨行的声音透露着疲惫,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我很好。”二人短暂的相偎了一会儿,周谨行抬起了头从旁扯来了椅子示意丁小伟坐下,丁小伟虽然现在肚子不大,但还是孕味十足的单手把着椅子坐下了。周谨行观察着他的动作,然后突然低头思索了会,再抬头面露难色的问出了:“丁哥,这个孩子,你想留着吗?”丁小伟五雷轰顶,怀孕的最初他是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大男人肚子里有了孩子的事实,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更何况这还有极大的可能是他和周谨行的孩子。看丁小伟半天不说话,周谨行又轻轻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他说:“丁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但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身子怀着孩子风险极大,到最后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我知道爷爷的态度,可我实在担心你,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你。”丁小伟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激动的回答:“我想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生下来,哪怕丢了我的命。谨行,这个孩子是…”丁小伟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谨行捂住了嘴,周谨行警惕的看了眼屋外,二人心照不宣的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周谨行才开口:“丁哥,我明白了…”屋外不合时宜地传来婆子的声音:“八姨太,二少爷送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婆子说完也没等人回答就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条上好的貂毛毯子,她边利索的给丁小伟铺在床上边说:“八姨太,二少爷带来这块毯子极好,这几天下雪冷,我正好给您铺上。”丁小伟还是没和婆子说话,倒是周谨行见状又和丁小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走了。
院子里有四五个小厮卖力的扫着雪,杜鹃有眼力见的送周谨行回院子。一路上周谨行都正常的像周太安吩咐般的询问杜鹃丁小伟这几天吃的睡的情况。自从丁小伟院子里来了许多周太安的人后,杜鹃也没机会再和周谨行私下沟通,他知道周谨行早就知道了丁小伟怀孕的消息,现在一看周谨行还是有几分真正关心丁小伟的,杜鹃事无巨细的把丁小伟从怀孕以来的情况都告诉了周谨行。二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就来到了周谨行的院子,看周谨行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她还是继续跟周谨行进了屋。一进屋周谨行就径直走进了书房,流光奉上热茶贴心地说:“杜鹃姐姐辛苦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走吧。”杜鹃刚接过茶要喝,手里就随着茶杯被塞进了一小包粉末,流光给她搬来椅子小声在她耳边说:“把这东西在适当的时机加到丁小伟的餐食里。”说完不顾杜鹃惊愕的眼神就也往书房去了,杜鹃把那要人命的东西紧紧攥在手里攥了半天才摸索着放到兜里。这一路走来冷得紧,但杜鹃还是不敢喝一口热茶,她强装镇定的走回丁小伟的院子,进屋就看到丁小伟躺在周谨行送的貂皮毯子上休息,他面露微笑好像做了个美梦,那洁白的貂皮环绕着他十分温暖,杜鹃却觉得不寒而栗。
周谨行其实早就有办法去看丁小伟,但他一直拖着没去,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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