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会乖觉起来,要是在街坊面前也收敛些,何至于给人背后告状,另外不许去折腾韩家,别给言官得了话柄,担个负恩欺主的名声。”
郑松堂在一旁再度发话,“倒是忘了说起,宫中颁了一道旨,陆将军要得见故人了。”
陆九郎垂着眼,漫不经心道,“哦?人从哪来,原州还是秦州?”
郑松堂的话语意味深长,“韩金吾辞世,陛下让韩家人来长安致悼,赤凰将军随行。一别数年,故人西来,陆将军可觉惊喜?”
陆九郎眼形深狭,垂折时一道飞痕,展睫时又灵锐撩人,眸中不见波澜,语气一片淡漠,“有趣,不过长安不比河西,万里远来,未必能服水土。”
故人来
◎从前我任你呼来唤去,何时当得上一声陆将军。◎
一群兵卒哄闹着将漆匾托起,端端正正的安在门檐下,陆府二字金灿生辉。
院子一扫曾经的荒颓,彻底显出气派来,花木滴翠,墙屋簇新,格韵开敞优雅,宛然一方高门大户。
后院更是别有心致,静池映着曲桥,碧竹掩着两层楼阁,基台垫起飞檐凌空,极有俯瞰八方之势。楼阁清厦舒展,四面出廊,窗扉做得极大,支起来通透净爽。楼前栽了古树,树影婆娑入池,水中彩鲤戏波,池畔的紫薇正当盛开。
石头看得迷瞪了,“花了那么多银子,确实比别家的宅子好看,住起来肯定凉快。”
陆九郎拈了块碎石飕的一弹,在池中打出一串水漂,满意的起身,“前院随你挑,楼阁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许进。”
石头大为失望,“连我也不能进?”
陆九郎大方的给了优待,“进院子行,进楼先喊一声,不然别怪我揍你。”
石头顿时乐了,只是不大理解,“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哪有挤在一起快活。”
陆九郎转身行出,吩咐道,“你去牙行买下人,不必多,捡老实的挑上个,回来就教规矩,再安排几个兵看守后院,不许随意乱走。”
石头愕然的跟在后头,“这样大的宅子,个哪够,我又不会挑人,你怎么不去?”
陆九郎没理,出府上马走了,不知去向何处。
石头只得照办,他没买过人,带了两个精明的兵一道去,发现街市上人头挤簇,比平日多出不少,隐隐还似有些兴奋,仿佛在期待什么。
他正觉得纳闷,听了附近的议声突然想起,一拍额头,“哎哟!忘了跟九郎说,今天韩家人抵京,将军要到了!”
陆九郎来到朱雀大道旁的一栋酒楼,伙计殷勤的哈腰,将他带往楼上订好的雅厢。
没想到他才踏上楼梯,恰好一个穿花衫的男子醉醺醺的从别厢出来,撞见他大喜,一把攀住胳膊,“好个陆九,回来喊几次都不应,这下捉着了。”
陆九郎脸上带笑,不动声色的要挣开,“高兄跟谁喝上了?今日不成,我有约,改日一定作陪。”
男子哪里肯放,将他往自己厢房里扯,“别管约了谁,刘骈和卫孜运气太好,我已经输了三千两,你得救一救兄弟。”
这一帮是长安出了名的纨绔,高祟是凉国公的孙子,刘骈是燕山县主的外甥,卫孜是户部侍郎的小儿子,都在宫里当侍卫。陆九郎与他们混得精熟,一起吃喝赌闹,宿柳眠花,称兄道弟的亲热无比,直到外放才少了往来,没想到这会碰上了。
陆九郎心下略急,臂腕一震,高祟手一麻给他脱出去,急得连声唤出厢内五六个纨绔,哄笑着挟住他,生生拉进厢房。
几人在玩叶子戏,一把赌下来数额不小,高祟尽管出身世家,输多了也犯急,陆九郎是个中高手,输赢皆能拿捏,此刻实在走不脱,只有陪着玩起来。
刘骈最为年长,打着滑腔道,“还当岭南是个苦差,陆九一去就成了四品将军,功劳来得容易,又大张旗鼓的整宅子,不知从南边刮了多少。”
这些世家子原本瞧不起陆九郎的出身,但这小子真是个人精,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总能吸引各类美人,才让他混到一处。如今见他名动朝野,青云直上,难免生出了妒意。
陆九郎丢出一张叶子牌,轻描淡写的道,“那鬼地方蚊子多过沙,叛军泼悍奸恶,我一条命都险些搭上,哪比得了兄弟们在长安快活,等近一阵忙完,大伙一道乐一乐。”
卫孜自诩风流,比起牌戏更好风月,也酸溜溜道,“前日南曲的商娘子屈尊降贵,主动寻我说话,你们猜怎么着,她听说陆九回来又没见着人,问我是不是有新欢了!连花魁也栽在他手上,还能不多请几顿?”
众人艳羡的起哄,陆九郎嘴上笑骂,心有旁骛,听得街面上人声沸闹,不觉心跳神移。
偏偏一帮纨绔轮流出牌,高祟将手扶在他肩头说笑,陆九郎动弹不得,强抑着烦燥,不似平日一般留手,直杀得几家面如土色。
高祟见他越赢越多,乐得眉花眼笑,赶开小厮亲自端茶倒水。
最后刘骈扛不住,扯个由头散了,外头天已经暗了,街面的人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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