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彦越发恼恨,讥讽道,“羡慕不妨去巴结韩大人,兴许也能混一副出来显扬。”
裴盛是裴家三爷裴兴治的庶子,枪马平平,经商也无天份,在众多兄弟中争不出头,就极力逢迎裴佑靖这个叔叔,听得这句刻薄实在难堪,默然退开了。
裴佑靖不甚喜欢这个侄儿,但也是亲眷,蹙眉道,“怎么说话,盛儿又不曾得罪你。”
裴行彦也知失言,沉着脸不语。
裴佑靖明白他的不快,安慰道,“不必管旁人,此战你表现不错,韩大人看在眼中,等回去亲事应该就成了。”
裴行彦僵声道,“韩家迟迟不应,无非是瞧不上,何必还贴上去苦求。”
裴佑靖不以为意,“抬头嫁女,低头娶媳,求亲本就如此,不必急于一时,只要韩家不给七丫头招赘,裴家就是必然之选。”
裴行彦还未想过这个,不由一怔,“韩家怎么可能招赘?”
裴佑靖深睿的一笑,“似七丫头这样的将材,嫁出去联姻只得表面风光,远不如留在家中更有利,韩大人应当也是考虑这些,才迟迟难以决定。”
说话间他一念陡起,数年来都未探出韩戎秋何时有了风流债,陆九郎已经出息,却至今不肯认回,还当众称其并非韩家人,难道当真不是私生子,而是为女儿准备的赘婿?否则为何不让韩平策管教,却交给女儿调训?
韩家的丫头坚持护下这小子,莫非在天德城时已为之所惑,二人有了私情?
裴佑靖越想越疑,望着陆九郎目光变幻,越发厌憎起来。
宿敌来
◎撤啊!不能白死!◎
河西军征吐浑赢得干净利落,缴夺了大量战利品,欢欣而归,半途宿于羌陵。
羌陵是一大片辽阔起伏的陵地,河西军的营帐从半坡蜿蜒至原野,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半夜被惊雷般的蹄声与尖哨震醒,敌袭骤然降临。
韩戎秋披衣疾起,额角猛然胀痛,强抑下来出帐,神态丝毫不乱,“放火弩!”
数百火弩冲天而起,远远向四方落下,朦胧照出敌军,韩戎秋执千里镜一望,心里有了底。
韩平策从另一处营帐奔来,“阿爹!蕃军夜袭!”
韩戎秋沉声道,“人数大致与我们相当,不要给哨声惑乱,玄水军吃不住冲击,你带青木军下去稳住阵形。”
陆九郎来不及披甲,抄枪冲过来,刚立定就听韩戎秋吩咐,“陆九郎,你带队查找敌军主将所在,有所获立即来报。”
陆九郎引兵去了,裴佑靖策马而来,他久经沙场,一样临乱不惧,“我让一半人去助赵英,另一半留下拱卫中军。蕃军这是来复仇了,就不知领军的是谁。”
韩戎秋沉声道,“敢夜袭算有些能耐,先稳着,查清敌人的阵形再看。”
蕃军的前锋冲入玄水军的营地,赵英虽然紧急列阵,敌人来势太猛,号令未及传递就陷入了挨打的境地,一时伤亡惨重。还好青木军驰来顶住冲势,与玄水军并肩厮杀,双方陷入了激战。
夜色幽暗,半明的月轮投下淡影,陆九郎兵分多路,绕开战场穿至敌后,发觉来敌训练有素,剽悍凶猛,分明是一支精锐,他伏在草中窥望敌人后军,从军列的行移发现脉络,盯住传令官的去向,追望到一处众多蕃将护卫之地,当中有一人气质森凛,身形如铁,赫然还是个熟面孔,正是伏在天德军多年的虞候薛季。
陆九郎绝不会忘记这张脸,刹那血涌上头,命令石头,“告诉韩大人,敌军主将在东北外五百丈处,吐蕃王弟领军,可攻!”
河西军的大帐外气氛凝肃,蕃军的突袭来得迅猛,换了常兵已经被冲溃了,幸好是韩戎秋亲自坐镇,临危不惊,稳稳顶住袭击,遏住了敌人的气焰。
但时机极为不巧,韩戎秋的头痛越来越重,剧烈的杀喊声加剧了刺激,他强忍着静察战局,面上沉毅如常,等石头将讯息回传,他现出一丝释然,“让陆九郎伏潜以待,配合后援的突袭,一举击杀大将!”
石头受令去了,韩戎秋转向裴佑靖,方要开口,突然一刹天旋地转,身子蓦然仰倒。
裴佑靖大惊,一把将老友架住,在火把的光下见他面色赤红,鼻血如泉涌出,骇然抬袖一掩,疾声道,“韩大人累了,先扶进帐里!”
军医被急速召来,韩戎秋不省人事,几根粗针刺入,气息却越发微弱,这位河西节度使戎马半生,精力健旺,似一个不败巨人,这一刻竟突然崩塌。
帐外的两军仍在厮杀,一旦消息散出,军心立时将溃。
裴佑靖强定纷乱,禁了余人入帐,让兄长裴引贤带兵补去战线,同时唤过儿子,“你领三千人与陆九郎会合,看蕃军后防空虚,就全力冲击大将,如果防守严密就撤回来,不要冒进。”
裴行彦见韩戎秋之态,知晓情形不利,悚然应了。
韩平策战得热汗淋漓,蕃兵无法前进半步,心底却隐隐纳罕,父亲向来以攻为守,纵是开场不利,也定会寻机突破,怎的一直不见动静?眼看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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