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流第一次梦见李忘生,是十八岁那一年。
白日里他师兄弟二人一起在观微阁翻阅经书典籍。李忘生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册子,只翻了两下便红着脸丢开,谢云流看他这幅样子,奇道:“这是什么书册?怎么把你羞成这样?”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俯下身子拾起李忘生刚丢开的图册,轻轻一翻,顿时乐了:“原来是这玩意儿。”
纯阳宫观微阁中除了道学经书,还遍收吕洞宾早年云游四方时读过各样杂学典籍。吕洞宾虽然修道,但年轻时也算是个宿花眠柳、行事狂涓之人,观微阁里收着这种东西,倒也不算奇怪。
谢云流眼珠一转,心下明了,当即笑道:“不过就是本春宫图册罢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纯阳心法讲究坐忘无我、清净自然,谢云流长到十八岁,平日里从来都清心寡欲,对春宫图以及图中画的那一样事,其实也只是在下山游玩时偶尔听市井小民谈笑过一两句罢了,具体怎么样他倒并没有比李忘生更明白多少。
只是他这个人似乎天性就带着点儿离经叛道,越是不让做的事越非要做,还喜好在老实巴交的师弟面前显摆自己。于是,在李忘生红着脸劝他“这等不成体统之物师兄还是丢开罢”之后,谢云流继续大喇喇地翻了起来。
谢云流奇道:“哎呀,师弟你瞧,这本图册里画的竟然是两个男子呢。”
他不光翻,还要做一副十分行家的样子津津有味点评几句,李忘生红着脸听了几句,忿忿道:“师兄是修道之人,理应清心寡欲,怎么反倒看起这些东西来,我要去告诉师父。”
谢云流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向来死心眼,说要去告诉师父,就会真的义正辞严地跟师父检举,连忙正色,半哄半骗道:“好师弟,这就是你不懂了,这些东西想必师父他老人家年轻时也是看过的,你若道心坚固,又怎么会被这种东西污染视听?师兄我敢翻阅这种东西,正说明了我道心稳固,不受外物干扰,你说是也不是?”
李忘生一听,还真给他哄住了,思索了一阵,耳根子没那么红了,看向谢云流时脸上的忿然之色也换做了一贯以来的仰慕,赞同道:“师兄说的极是,想来正所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看来是忘生见识浅薄了。”
李忘生小小年纪,性格却稳重到了有些古板的地步,做什么都十分认真一丝不苟,而且从来不会说谎,更不会虚与委蛇。他一旦赞同什么,便是发自内心从脸上到嘴上的赞同。
谢云流对他这幅景仰的神情十分受用,嘴上客气道:“哎,哪里的话,师弟可不要妄自菲薄。”心里却嘲笑道,真是个呆子。
谁曾想,夜里谢云流就不太对劲了。
他只觉得自己两腿之间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又涨又硬。他坐起身子想要看看怎么了,却突然发现李忘生竟然把脸埋在他双腿之间,平日里端庄平和的脸红扑扑汗津津的,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谢云流被这亲密到有些狭昵的姿势吓了一跳,毕竟是少年人也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师……师弟,你半夜不睡觉,在我床上做什么?”
梦里的李忘生没说话,谢云流突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掀开身上的被子一瞧,两腿间已是一片湿滑黏腻。他心下了然,不由得一阵羞赧,心道:“这种事也就罢了,怎么居然梦见了那个呆子?”
他随便擦了擦,换了一身新的里衣,再躺到床上时百思不得其解,听说别的少年人做这样的梦,梦里多半是个貌美女子,怎么偏偏他就梦见了自己的呆子师弟,不过方才梦中的师弟样子确实很……他想到这里,觉得身上又燥热起来,连忙念了几句清心的口诀,糊里糊涂睡了。
第二日起来,谢云流看向李忘生的目光难免有些心虚,李忘生却什么也没瞧出来,还拉着他一起练剑。
平日里两人也经常一起练剑,只是这次谢云流老是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梦来,梦中的师弟脸蛋微红,神情还是那样的端庄严肃,周身气息却非常旖旎。
他一时间想入非非,脚踩在硬邦邦的冻雪上,脚底一打滑,整个人朝李忘生的剑扑了过来,李忘生一惊,剑势迅猛来不及收回,只好一把丢开剑,被谢云流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两个人就这么一齐摔倒在地,李忘生更是被谢云流压的动弹不得,他苦着脸道:“师兄,刀剑无眼,练剑时怎么能走神呢?”
谢云流有李忘生作人肉垫子,倒也没摔的多痛,他嘴里问着“忘生没事吧可有摔着哪里?”,整个人却仍然严严实实地压在李忘生身上不肯起来。
李忘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并未摔着,师兄你快点起来吧,这么压着我好难受。”
谢云流耍赖道:“你没摔着我可是摔着了,现在浑身疼起不来,师弟你的剑刚刚可是差点伤着师兄我,现在只好麻烦你给我垫一垫啦。”
他瞧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师弟的脸,李忘生比年纪比他小两三岁,脸上的表情还很稚气,谢云流不由得“噗嗤”一笑,起身来拍了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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