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肯定颔首:“你猜得不错。”
“……”洛之蘅深吸口气,“阿兄窃闻,实非君子之举……”
太子面不红心不跳地反问:“谁和你说我是君子了?”
洛之蘅失语:“……”
你倒挺理直气壮。
“再说,”太子略略扬眉,“不是你让半雪去找我的?”
“可是……”我没让你躲在树上窃闻啊。
太子抬手一压,让洛之蘅未出口的话悉数哽在喉间。
“我在悦衣坊试了一半的衣,左右叔伯已经走了,你去帮我掌掌眼?”太子轻笑着邀请。
“不去。”洛之蘅面不改色地拒绝,“我要回府。”
太子听见了她借着他的名头狐假虎威,又听见了她和阿爹的种种对话。
虽然她和阿爹并没有说别的,但这番折腾下来,实在是让人心累。
她半分也不想拖着不尴不尬的心思继续陪太子挑衣裳。
好在太子并没有强求,只是遗憾地点点头:“也行。”
回城的路上恰巧经过悦衣坊。
太子便借着顺路的光,蹭着洛之蘅的马车回城。
车厢里有两个侍女伺候在侧,太子向来不多言。
洛之蘅亦是一路无话,面色始终如常,没有问太子是如何知道半雪在寻他,更没有问他是如何来城外的。
很是有分寸。
及至悦衣坊门口,太子告辞离开。
马车再度缓缓行驶。
半雪终于克制不住满心疑团,不解地问:“崔公子难道真的是在悦衣坊试衣?”
平夏:“你找崔公子时,没来悦衣坊?”
“来了啊。”半雪满面茫然,“我还特意问了悦衣坊的王掌柜,他说今日崔公子并未造访。”
平夏亦生困惑。
今日这桩事处处透着诡异。
半雪遍寻崔公子不见,他们皆以为崔公子不知情。
偏偏就是这位不知情的人,在所有人不防时,忽然从近处的高树上一跃而下,不仅知道半雪在寻他,甚至远比半雪到得要早……
平夏想不通,面上的困惑和半雪如出一辙。
洛之蘅思量着什么,并未回应。
到王府,她屏退左右,立刻叫来洛南问:“今日崔公子在树上时,你一直都没有察觉?”
洛南皱着眉,惭愧地点头:“是。”
“他过来时你也没有察觉?”
洛南又是点头:“若非今日崔公子主动现身,属下定是不知道树间蹊跷。”
洛之蘅沉吟不语。
洛南武艺如何她自然心知肚明,阿爹亲自调|教出来的亲传弟子,执掌王府府卫,多年来少有敌手。就是放在大营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如此武艺,却始终没有察觉到太子的气息。
近在咫尺如阿爹,亦没有瞧出树上端倪。
太子武艺的深浅,不言而喻。
洛之蘅沉思许久,对着三人吩咐:“今日崔公子出现的事,你们都藏在心底,一个字也不要往外透露。”
半雪满面不解,沉稳如平夏、洛南,也露出些许意外。
洛之蘅不容他们多问,只肃着神情,沉声重复:“记住了吗?”
平夏、半雪、洛南异口同声:“是。”
铁匠铺的小院中清幽静谧,茶香袅袅。
阳起抱剑靠着漆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这么长时间了,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廊檐下,冬凌一手执笔,一手拿着密信,聚精会神地圈点誊写。
阳起没有听到回应,倔强地重复询问。
冬凌心不在焉地回道:“殿下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阳起:“……”
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但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于是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说,小郡主为何忽然着急忙慌地来找殿下?”
阳起天马行空地想着。
因奉了殿下的命令去探林府,这段时间他一直扮作小厮为群芳宴忙碌。如今抽身而退,正想着要如何向殿下禀报,就得到小郡主要去大营,不和殿下出门的消息。
他喜出望外,想着终于有时机好生向殿下禀报,说不得还能趁机磨得殿下松口,同意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南境王府。
谁知才刚说上两句话,前头的铁匠便进来禀报,说小郡主的侍女来寻殿下,看上去急匆匆的,兴许有什么急事。
殿下一听,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往城外奔去。
至今未归。
阳起不由得长叹出声,猜测道:“他们才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哪能这么快就遇到棘手、还非殿下不至不能处理的事情?”
他折腾出的动静不大,但一直窸窸窣窣的,落在静寂的氛围里很是明显。
冬凌头疼地摁了摁额角,祭出大招警告道:“你若是实在无所事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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