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男子端着一个酒杯走了过来。
“我有分寸。”
“宁,乔治走了?”
宁刀正在翻找自己的手机,便听到劳伦的询问:“还没有,怎么了。”
“没走?那你怎么过来了。”劳伦却是很吃惊,“他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吗?”
“你说他是特意来找我的?”宁刀猛地抬起头。
等男人慌忙回到前台,却见到吧台前只剩了一个人,青年一下一下抛掷着手里的手机,笑得有些混蛋。
“少爷?!您没事吧。”男人甚至没注意到宁筏手里的手机就是自己找不到的那只。
“我能有什么事?”宁筏挑了挑眉。
“刚刚劳伦跟我说,小路易斯是特意来找我的。”宁刀皱了皱眉,“可能是老路易斯派他来敲打我吧,我怕他对您不利。”
“我不仅没事,还从他手里拿到了一个笨蛋忘在吧台的手机,”宁筏把手机扔给宁刀,“顺便还教了芝加哥太子爷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什么?”宁刀一怔。
离开酒吧的路易斯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那个年轻人令人厌恶的伦敦腔,脸色难看的要命。
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子爷的脸色,识趣地不敢多问。
宁刀站在酒店房间门外,低声敷衍了几句电话另一头喋喋不休的下属:“我今天没时间,你有事去找劳伦商量。”
“这批货可是老路易斯亲自安排您来接的,要是出了岔子……”
宁刀敷衍两声,挂断了电话,推门回到房内。随手脱下外套挂在一旁衣架上,犹豫了一下才往里走去。
“这么快……?”宁筏窝在床上困得迷迷瞪瞪,两地时差和其他事情使得青年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青黑。
宁刀低低地应了一声,在床边三步之外站好:“没什么大事……几句话就说完了。”
宁筏强撑着把眼睁开一条缝,含含糊糊的哼唧的几个字,宁刀没听清,只得上前了一步,弯下腰,轻声询问少爷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你站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青年仿佛梦呓般小声埋怨着。
宁刀愣了一下,心脏猛跳了两下,宁家有个老规矩,疏不近身,之前还在宁家的时候,自己既有保护少爷的责任,也算少爷半个亲近之人,自然能近身回话,只如今的情况
“少爷,三步之外是规”
“长离来陪我躺会儿。”青年完全不理会男人说了什么,在床上翻了个身,让出了半个身位。
宁刀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抖了抖,劝说的话还未出口便卡在嘴边,他垂下眼,脱下夹克扔到一旁,上前躺在了青年身边。
宁筏伸出手,想把男人圈进怀里,指尖却在宁刀后腰处撞上了一个硬物。
“诶呦你特么,睡觉还别着枪”宁筏被磕的生疼,恼怒地抬起膝盖撞了一下男人腰侧。
男人连忙把别在后腰的1911抽出来丢到床头柜上,讨好的伸手握住宁筏的指尖碾了碾:“下了下了。”
宁筏哼了两声,不再说话,低头蹭了蹭男人的肩膀,渐渐睡了过去。
男人看着青年渐渐睡熟,思绪却缠在了青年左手的戒指上,是饰品,还是……
“晏晏……”
当初到芝加哥后,宁刀一直有些隐秘的遗憾,遗憾于无法再出现在青年以后的人生路上,甚至可能连曾经的那些回忆都会被青年遗忘。
所以当这次他得知少爷要来芝加哥的时候,就想把那些想过却从未做过的事情一一实现,他订了餐厅,买好了电影票,甚至想过如果气氛合适的话,要不要邀请青年回家过夜。
然后他见到了那枚戒指,左手中指,订婚戒。
“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在寒冬中的芝加哥街头响起,暗淡的月光下,一点点辛辣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
“您——您……”狭窄的巷子里,男人死死地咬着牙,目眦尽裂。他完全没有想到,仅仅是带宁筏平安夜出门吃个饭,就能被人在街上架狙。
宁筏反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没打中,只是擦了过去,没什么。”
“属下无能。”宁长离的声音好像在抖,他扯下外套给宁筏紧急包扎,耳朵却一直听着巷口处的动静。
“你早就不是我的属下了。”青年靠着墙,还有心情调笑男人,“你要是想,可以现在就把我丢在这儿自己离开。”
“……”宁长离抿了抿唇,说不出话,牙关咬得更紧了些。
“或者,你想亲手把我……”
“别说了,求您。”
宁筏愣了下,月光太暗,他看不清宁长离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里好像有些哭腔。
“别哭,逗你的。”青年抬起没受伤的左臂扯了扯男人的领口,“亲一口?”
宁长离闭了闭眼,把眼眶里的水汽硬生生憋回去,低下头亲了亲青年的眼角:“您留在这儿……一会儿我的人会来接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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